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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粗使婆子在旁一时不敢动作。
元蓁却也没让她们退下的意思,最后一次好心告诫,道:“定亲之事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言尽于此,四妹妹需得回去好好冷静下,若四妹妹不愿意自己回去,还要在这儿闹,那我便只好让人请了妹妹出去了,或是……我请了二婶母过来也可。”出了元妊那事,彭氏不会任由元梧这般胡闹才是,元梧应是瞒了彭氏出的二房。
元梧与元妊住一个院子,元妊到如今还被元老夫人派来的丫鬟看管着,她最是清楚不过。瞧着元蓁不似开玩笑的姿态,还有两个粗使婆子粗壮的身子,若是她今日真的被婆子赶出桃夭院,颜面何存?
可……只要想到自己多年来一心恋慕的男子提亲的对象竟是元蓁,她的心又极为不甘!
“三妹妹今日有事,我跟姨娘说好了只出来一小会的,这便回去了。”两人对峙众人静默不言之时,元枚突地起身轻声道,说着还微微有些咳喘。
元蓁只让丫鬟送了她出去,这是真话也好是借口也罢,元枚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紧跟着元蓓也告辞,临走时轻蔑地扫了眼元梧,仿佛嫌她丢人现眼般,事情分明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非得选了最没用的泼妇骂街的一种,骂便骂了,还笨嘴拙舌,不但没能损及元蓁分毫,反而让她抓住把柄拿捏,当真是无用至极。
元拂也忐忑着站了起来告辞,元梧见没人帮着她,心下更是气恼,再见元蓁还强硬着不肯退让分毫,跺跺脚哭着便跑出了桃夭院。
见姑娘们散了去,葡觅让两个粗使婆子退下,又警告桃夭院的人今日之事不许议论半句,若是传出去了一句半句,查出是从她们嘴里传出的,一律不轻饶。
至于元梧哭着跑出去,府中的人会怎么说......
葡觅叹气道:“姑娘大可不必为了奴婢动气,一会儿夫人定会让人来喊姑娘了。”
元蓁瞧了瞧她的脸,元梧那一巴掌的力道不轻,指痕明显且已红肿了起来,忙让庄葵去拿了消肿祛瘀的膏药过来,才与她道:“我倒是想不动气,可你瞧着那是我不动气就能解决的吗?”元梧本就不是能忍住情绪脾气的人,昨晚开始心里便窝着火,今日一开口就是那般不堪入耳的质问,且旁边还有个惯会煽风点火的元蓓在,她往常就是太谦让着她们了,才让她们觉得可欺。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元妊被禁了足还不安生,想来没少在私底下说道她。
庄葵拿了膏药来要给葡觅搽上,竟有些手抖,葡觅瞧着,接了过来自己搽了。
庄葵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场景,心下还有些惊跳不停,她进桃夭院已快一月有余,桃夭院向来静谧安宁,她还以为大户人家的内宅日子就是这般安静悠闲的,没曾想今日就颠覆了她的以为,先前是她太过天真了。
她暗暗在心中告诫自己往后定要小心行事,也庆幸自己跟了元蓁这样一位明理的主子。
元蓁也没上楼去,果真如葡觅所说,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辰,顾氏便派了絮漾过来请她到正院。
然后元蓁又被顾氏逮着教训了一顿。
“你身为一个姑娘家,哪有自个处理亲事这般繁琐事宜的道理,你的女戒就是这般学的?发生这种事,为何不禀报了长辈,你看看你自己处理的,如今满府皆知,你还认为妥当吗?”
元蓁在底下站着不吭声,抓着腰间的衣带摆弄琢磨着打个什么结好看。
她娘虽骂得凶,可眼里却并无恼怒之色,且她娘说的都在理,但她知道,她娘并无怪责她的意思。
这是做姿态给元老夫人和彭氏看,她处理的唯一能让人抓住不放的一点便是不敬姐妹,竟敢叫了婆子来赶妹妹出院子。她娘正是知道这一点,是以才先下手为强,只有这样才能堵住彭氏的口,顾氏那句姑娘家自个处理亲事实则也是说给彭氏听的,本来这事怎么看怎么说都是错在元梧头上,她仅是为了一个男子就跑去质骂身为姐姐的她这一点上就说不过去。
“......你回去就给我好好待在院子里反思,抄写女戒五十遍......”
顾氏口若悬河般又说了好一阵,最后正想责罚女儿,可话还未说完,崔嬷嬷奉了元老夫人的命过了来,元蓁见状忙垂头恭身站好,只见崔嬷嬷进来便朝顾氏行礼,然后才笑眯了眼道:“奴婢是奉了老夫人的命过来传话,三姑娘还小,处理不当也是有的,教导一番也就是了,实不必太过苛责。”
“老夫人是一番爱怜之心,可这猴儿不责罚,下次定也是记不住教训的。”顾氏借故又瞪了眼元蓁。
元蓁只好抿抿小嘴,委屈地瞧了眼崔嬷嬷,不敢说话。
崔嬷嬷就笑道:“老夫人已是听说了事情经过,此事也不怪三姑娘,错不在三姑娘身上没得还要受罚的,岂有这样的理,夫人说是也不是。”三姑娘是将要选秀之女,老夫人又岂会为了那点小事责罚她,相反,元老夫人倒是欣赏三姑娘那份敢把人逐出院子的气势和魄力,且最后三姑娘已命桃夭院上下不得说闲话,府中传言乃是四姑娘哭着从桃夭院一路跑回二房这才传开的,没道理还要责罚三姑娘。
顾氏这次没再推脱,她又哪是真的愿意罚自己女儿?只得作势又瞪了眼元蓁,天天地净给她惹事。
元蓁无话可说,分明是她们来惹得她,她真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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