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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就是去年出了秋闱解元郎的那个奉恩公府。”想起她镇日待在蕊芳宫里,应是不知道奉恩公府是哪个府上,陆曣随口给她解释了一下。
秋闱的解元郎......
陆曜心中惊怔,是他?
他竟是出自奉恩公府?
陆曜有些木然地信口问道:“这位三姑娘,和解元郎是什么关系?”
陆曣并未发现陆曜的异样,只当她是同往常一样了解情形才这般问来,就道:“我也不知他们是何关系,许是兄妹或是堂兄妹就是了。”
都是出自奉恩公府,想来就只有这层关系了。
陆曜定了定心神,沉吟了会,这才问道:“你欲如何做?”
“我定要好好教训她!只还未想好该如何做,我是绝不会让她嫁予表哥的!”陆曣眸色阴郁,捏紧了拳愤懑道。
本来办宴席广邀贵女贤男,就是为了使计试探出表哥心中的女子是谁,如今既知道了,宴席上的安排自是要另做一番改动,她不会轻易放过了那位什么元三姑娘!
陆曜顿了下,轻声道:“你喜欢表哥许多人都知晓,如今表哥和姑母既已提了看中元三姑娘,若是元三姑娘在你办的宴席上出了事,难免都会怀疑到你身上,这般于你的名声有碍。”
陆曣只当陆曜是在关心她,她自小与陆曜的相处便是如此,就道:“我可是嫡公主,谁敢说我一句不是,我就让人把他拖到掌刑司去!”
掌刑司是宫中专司刑罚的部司。
陆曜看她一眼,只得最后劝一句,“宫中宴席,不好做的太过了,这于皇室颜面有损,母后也不好交待,父皇要是因此生你的气就不好了。”字字句句皆是为了陆曣着想。
“我晓得的,那我先回去了。”倾诉完自己想说的,陆曣便又疾步走了。
忍冬瞧着陆曣出了宫门,这才端了熬好的补药进来,见陆曜沉思着,便放下了托盘,上前搀扶了陆曜下榻,劝道:“公主先喝药吧,不能误了时辰。”
陆曜习惯性地接过了药碗,却迟迟无法入口,往日闻惯了的苦涩药味如今却突地令她心生烦闷。
忍冬不禁问道:“公主怎么了,要不奴婢去拿了蜜饯过来?”
自十岁后,陆曜喝药就从不佐以甜食。
她摇摇头,放下了药碗,沉吟着道:“忍冬,替我去办件事。”
忍冬愣了下,旋即恭声应道:“公主吩咐便是。”心下却有些纳罕,公主从不吩咐她们这些宫中伺候的人去办什么事。
“去打听下......去岁秋闱的解元郎的事。”原以为她不会与他有交集,却不想今日突地从陆曣口中听到他。
“公主?”忍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公主为何让她去打听一个男子?
陆曜闭了闭目,只道:“去吧,注意点别被旁人察觉了。”说着便味同嚼蜡般一口饮尽了碗中漆黑的苦涩药汁,径自回寝殿。
脑中却自发涌现,那日桂花树下那清隽雅致的男子,他就如馥郁的桂香在她满是苦涩的心间注入了一缕清泉。
去岁的桂花时节,她觉身子好多了,且又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便兴起在宫中随意走着,因不喜旁人注意到她,是以专挑了小路,却没想到会在宫中见着别的男子,她想避过去,却身不由己被那人深深吸引住了目光。
从他身旁的陆璟颢口中,她得知,他是今科秋闱的解元郎。
于他,她仅知晓他是解元郎而已,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打听不去做多余的事情,没成想今日会猝不及防从陆曣口中听到他......且,楚巽想娶的竟是他府上的妹妹!
心绪一时有些紊乱。
她......该如何做?
元蓁近日都在忙于新庄子的事,她已从粮油铺子的掌柜那收到消息,宁辞戍果真在五天内帮她找到了庄子。
庄子位于城外岱山下的土湖村里,山清水秀的一个村子,连着庄子还有一亩的山地,如今种植着大片的果树。
很好的一个庄子。
这样一个庄子,绝不仅只五千两,宁辞戍还不知如何帮了她,且他像是料定了她会拒绝,连银两都已先给了出去。
“唉……”看着手中的地契和房契,元蓁只能叹气。
“姑娘为何叹气?”庄柚手里还拿着庄户名册和一个小匣子,不明白已顺利买到庄子了姑娘为何还会叹气。
葡觅和麦望估摸着是知道的,却不好说出来。
“只是想说宁小伯爷办事极妥当,什么都安排好了。”元蓁接过名册看了起来,这些都是庄子里原本的庄户,原主将这些庄户的卖身契一道也卖了,匣子里的便是卖身契。
她原本只想着买个好点的空庄子,庄子出产什么往后再做决定不迟,还要雇庄户等一连串的事情等着她,可宁辞戍却早已提前帮她想好了,什么都考虑了周全,她完全不用去操心别的,庄子照常运作便行,只是换了个主子。
“庄柚,将这些都收好。”元蓁将这些都递给庄柚,说道:“过两日我放你休息几日,你亲自到庄子上去看看,尽快熟悉起来。”
庄柚慎重应下,将庄子的地契房契名册和卖身契皆一道收了锁起来。
元蓁已跟庄柚、葡觅二人说过,这庄子将由庄柚和她未来的夫婿打理,而葡觅和未来的夫婿则打理粮油铺子的账目。
“葡觅去将库房里那套四兽首如意四脚方樽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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