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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巽心里有着淡淡失落,但本也知道这样维持不了多久,闻言便没再故意驳了她的话,先伸了右臂让她握住,确定她能站稳,再松了揽着她柔软纤腰的左臂,又改而让她握住他左臂,如此她便可比较轻松地站着。
怕弄脏他身上的衣衫,元蓁隔着身上披着的他的外袍将手搭在了他左臂上,只他臂膀甫离开她身上之时,元蓁便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
她身上湿淋淋的,这会又是在阴凉的树荫之下,方才两人紧挨着时不觉得,如今却觉着很冷。
才知原来他身上竟那般暖和,难道这就是话本子上所描述的男子阳刚之气?
“再等等,待会她们就该走了。”楚巽瞧见了,懊恼担心之余又无奈,无奈于她的守矩,只得柔声安慰道。
什么阳刚之气?这时候她在想些什么?
元蓁暗暗甩掉那些旖旎心思,点头轻应了声,问道:“楚将军怎地知道会有人来帮我们。”她记得他先前说过这么句话。
“我能那么快找到你,是有人暗中告知的缘故。”
这话怎么说的?元蓁疑惑望向他,楚巽瞧她一眼,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猜测告于她知,遂低声道:“虽只是我的猜测,但那人,想必是皇后娘娘。”
能有那个能力财力暗中培养训练暗卫的府邸不多......
元蓁这会是当真愣住了,身为女儿的陆曣要害她,皇后却救她?
“皇后心怀仁厚,与公主虽是母女,却有心结,乃是与一桩旧事有关,此时不便说来,往后有机会我再说与你听。”楚巽只能如此说来。
元蓁瞥他一眼,对此不置一词。
“楚将军如何能脱得了身来找我?”今日她的兄长和表兄一个也没来,楚巽出现的那一刻,她确是意外至极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来帮了她?而他又是如何从那么多人的宴席上脱身来找她的呢?
楚巽浓眉微挑,不经意间就透出了丝傲然飞扬的自信来,道:“如此宴席,我想离开自是没人能拦得住我。”
本就是因着她来他才来的这场宴席。
在场的除了陆璟颢和陆璟郯,还真没人能拦得住他,即便陆璟颢和陆璟郯能拦得了一时,只要他坚持离去,他们还能与他明着对峙不成。
元蓁便没再说什么,心下却思索起了另一件事来,她如今虽是避免了被他人瞧见这副窘迫模样的处境,可她却不能依旧穿着这套衣裳出现在少爷姑娘们的面前,且她离去了这般久,也要有个说法,更甚者,她如今连发丝都是湿的脏的,势必要梳洗一番才能回府……
“帮我们的人来了。”思量之时,身旁突地传来他的声音。
元蓁回过神来,望向枝叶外荷花池处,果见一紫衣女官快步行到了陆曣面前。
荷花池边的陆曣心里正急躁万分,宫婢们在附近找了许久,别说人影,连只小猫小狗都没有,见着自个母后身边的秦女官过来,眉头便是一蹙。
秦女官只当没看见,恭敬地微一行礼,笑道:“公主殿下和各位姑娘是在找元三姑娘吧。三姑娘适才不慎掉落荷花池,皇后娘娘将三姑娘接去了凤仪宫梳洗,只三姑娘惊吓过度,娘娘已是安排了三姑娘出宫回府,各位姑娘尽可放心就是。”
元蓁不在此?竟是皇后娘娘救了她且把她带回了凤仪宫安顿?
只是,皇后娘娘为何会这般巧遇到了元蓁落水?
众位姑娘闻言皆是愣住,陆曣脸色难看,元妊凤眸微眯似是怀疑,顾斯礼等人却是到此时才终是松了一直提着的那口气。
秦女官不管众人的面色如何,只垂眸又笑道:“宴席还未散,前头少爷们还在等候,各位姑娘快些回去吧。”说着就又是朝着陆曣一礼,道:“奴婢还要回去与娘娘复命,这便告退。”
陆曣瞧着秦女官远去的身影,气得直哆嗦,红唇几要咬破般死死紧抿着才忍住没让自己失态怒骂出口。
千算万算,没想到竟是自己的母后坏了她的算计!
……
大树之上的两人看着外头的动静,元蓁听不真切,只能凭各人的表情举止来猜测,楚巽却是听了个全,与她道:“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秦女官。”
秦女官的出现也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测,那名告知他元蓁在何处的暗卫就是皇后的人。
黑眸极快地划过抹锐芒,他深知培养训练暗卫的艰难和不易,安南王府这么多年始终沉寂,偏隅一方,甚至已无子弟在京任职,可如今瞧着,势力仍是不可低估了去。
元蓁点点头,目光仍关注着外头,秦女官走后,众女又说了什么的样子,片刻便如来时般浩浩荡荡离了去,嘈杂的荷花池边终是安静了下来,再无声息。
“走吧。”
“嗯?”元蓁还在看着离去的那些姑娘,突闻他的话,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难得见到她的迷糊样,楚巽就笑了,道:“方才秦女官的话是皇后娘娘将你接去了凤仪宫梳洗,但你受惊过度,已是安排了你出宫。所以,我们需赶在这些少爷姑娘们离开前出宫。”
元蓁闻言就是一喜,这下可好,她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不用再回到宴上,说法皇后娘娘也帮她想好了,她只要找间客栈梳洗换身衣裳便可以。
楚巽终于又在她面上见到了笑意,心里也随之轻松下来,道了声:“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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