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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巽也不勉强,将她领到了正院里的一间房门前,道:“去吧,我已让余大娘备好了水。”说着他便离开了院子,避去了书房。
元蓁对他的能耐算是清楚了,对他能做好这一切安排已不想再去徒劳地深究,亦无暇打量这院子,她如今只想尽快清洗掉身上的脏污,进了房,瞧着似是与一般的房间无异,便迈步朝着内室的方向去,径自进了内室的水房,果见有一半人高的大浴桶里头早已备了温热的水,往常都是葡觅等人伺候的她......
元蓁回眸瞧了眼青湖,问道:“你会洗发吗?”
她自己一人是无法洗发的,这里除了青湖也没别人。
青湖就怔住了,端茶倒水还行,伺候洗漱她却是从未做过的,两人正相顾无言之时,余大娘端着个托盘进了来,着意瞧了眼元蓁,心下就暗自点了点头,他们将军眼光当真不错,很是标致的一位小姑娘。
不久前,朱辉过来让备好热水和姜茶,只说将军会带着位姑娘过来眨眼就又走了,她感到莫名,却又只得急忙照着吩咐备妥,只他们还从未听说将军亲近过哪个女子,带女子回来宅子就更是没有了,她自己心下便不由琢磨了开来。
“幸而将军提前吩咐备好姜茶,姑娘这样,赶忙先喝了这碗姜茶吧,一会民妇再伺候姑娘洗漱。”
余大娘瞧着肤色有些发黄,却不是那种病恹恹的蜡黄,像是常年在外才留下的这般肤色,面容淳朴,平易近人的样子,元蓁想起楚巽先前说的这里只有一对夫妇看守着,想必便是夫妇之一了,便就笑着点点头,谢过余大娘接过后便喝了起来。
这碗姜茶来得太是时候,喝下温度适宜的姜茶,温甜热辣,元蓁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许多。
“青湖便先在外候着吧,我来伺候姑娘便行。”
......
皇宫里,还在御花园的陆璟颢、陆璟郯、宁辞戍等人待姑娘们回来,自是也听说了元蓁不慎掉落荷花池却被皇后娘娘接去了凤仪宫梳洗,惊吓过度已出宫回府的事。
深知内情的人已是明了怎么回事,更多的却是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何事,公主又因何要整治元三姑娘?宴席本就已临近结束,陆曣亦是无心再招待,各府少爷姑娘便相继辞别出宫。
陆曣当即便疾步回了凤仪宫,陆璟颢犹豫了下,到底没有跟过去。
此时的凤仪宫里,皇后听着秦女官的禀报,幽幽叹息,她能挽补的也就这么多了,接下来那位元三姑娘的事,相信楚巽能处理好。
不多时,便有宫婢禀报陆曣回了来。
皇后望出去,女儿气势汹汹往她这儿大步而来,高贵美丽的容颜上皆是气忿之色,让本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
“母后!你今日为何会在御花园?又为何要救那元三姑娘?”陆曣甫一进殿,便朝座上的皇后质问道。
竟是连该有的礼仪都抛开了去,进门便朝她嚷嚷。
皇后眼里闪过失望痛心,却不欲再如前次般与女儿发生争吵,只淡声道:“若是我没有去,你待如何?费尽心思毁了人家姑娘的闺誉,这就是你身为嫡公主所该做的吗?”
皇后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她又哪里有去御花园,又怎会事先知晓女儿要做什么,不过是事后收到暗卫的禀报,这才那般做来。
幸而为防女儿做错事提前在她身边安排了暗卫跟着,虽阻拦不及,元三姑娘还是被推落荷花池,而暗卫告知之时楚巽已是在去寻找的路上,但好在也及时,明确告知了元三姑娘所在何处。这便可看出,楚巽对元三姑娘并不只是一时兴起地想要求娶。
元三姑娘若是当真闺誉被毁,她们与楚巽便算是结了仇,她还如何冀望楚巽会助陆璟颢一臂之力。
陆曣却是不觉自己那么做不对,螓首微仰,姿态自有她身为嫡公主的高傲,道:“只是闺誉而已,没了又如何,她是奉恩公府的嫡女,还怕会嫁不出去吗?”
找个身份低微的,多的是不介意她发生过什么事,愿意求娶的男子。
皇后疲惫地揉着额角,叹了口气,道:“你还知道她是奉恩公府的嫡女,既知道,你可有想过若是她出了事,奉恩公府可会善罢甘休?”她和养子陆璟颢百般筹谋,亲生女儿却在他们背后无知胡来,或许奉恩公府是不能明着报复,可元勊如今为吏部尚书,往后他们一势之人升迁调任的官途,只要元勊想,找个似是而非的理由从中作梗是易如反掌的事,且不说从旁还有柔贵妃和陆璟郯虎视眈眈。
陆曣哪里会考虑这些事,想到今日宴席上她自己琢磨了许久的点子,便得意道:“我做的那般周全,不动声色,谁又会知晓是我做的。”
那些少爷姑娘们又有哪个是全然没有眼色的呢,一开始许是不明所以,只她在荷花池边那一番气急败坏的表现,只怕是心中皆有了猜测。
女儿冥顽不灵,她说再多也是无用,且她已无力再与女儿起争执,如今也只能暗中让人看着,所幸此次并未酿成大错。
思及此,皇后摆了摆手,只道:“此事便由它过去,回房歇下吧。”犹豫了下,仍是道:“你安表哥不日便要进京,近日你便待在宫里,届时好好领着你安表哥在京中逛逛。”
皇后在几日前终于收到了兄长安南王的亲笔信,道是安南王世子已在进京途中。
“为何要我领着表哥逛?”此次计谋不成,她还要仔细思量下次该要如何做,还要跟楚表哥多相处,哪有那个时间领着安表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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