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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漆黑一片,房门大敞,月色得以洒落房内,正见房内一块地砖已塌陷,正如楚巽所说,蛮夷人竟挖了地道!
只大略一扫,屋内竟多了十名左右皆是魁梧之姿的蒙面黑衣人,楚巽目光还未落到那个悠然坐于桌前的昂扬男子身上,便猛见一道流芒直朝他面门而来,下意识就举了剑格挡。
那昂扬男子竟直接拔刀砍了过来!
刀身细长,刀尖锋利,刀柄直面长,可双手执柄,楚巽见了太多次,乃是索尔格所惯使的双手单刀。
抬眸迎面便撞上一双眼睛,阴戾而隐含盛怒!
楚巽黑瞳如同淬了寒冰,冷声道:“何人竟敢擅闯四方馆!”说着已迅捷闪身避过一击,当即拔剑便迎了上去,过了数招,二人又飞身到了院子中。
楚巽的问话,黑衣人却不欲作答,出手招招凌厉致命,专挑死穴位置砍去,双刀攻势快如闪电,接连不断,楚巽专注防守格挡,意在挑开黑衣人的面巾,欲使他暴露于人前。
另一边,朱明也已是与屋内其余的蒙面黑衣人缠斗在了一处,黑衣人全都拔刀出得了房门,而随后出来的镇安侯和三名武官亦是招了士兵忙上前援手,不大的院子竟一时只见刀光剑影,只闻兵器拼交之声。
陆璟颢武艺只是一般,骑马射箭没问题,甚至是好手,如这般刀光剑影般的你来我往拿命相博却是从未经历过,而他也插不上手,士兵们紧紧围了一圈在他身边警戒着,只得边关注着院中的激烈打斗,边镇定指挥士兵们将黑衣人形成了包围之势,不大的院子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人交战,许多士兵便只警戒在外围。
双拳难敌四掌,蒙面黑衣人虽勇猛,奈何却敌不过不断涌来的士兵,且士兵好应对,却有好几个身手不俗明显看来是官身的人极其难缠,士兵们只为打掩护,好几个黑衣人身上已是受了不少的伤。
心腹巴音见状,出手狠辣,迅疾砍倒身边围攻的几名士兵,立即飞身到了索尔格身边一同围攻楚巽。这显然是大周的瓮中捉鳖之计,他们的行踪早已暴露!如今,他只能拼尽全力助八王子逃出四方馆!
“我掩护你!快走!”出口却是一口流利的大周官话。
巴音能做索尔格的心腹,自是武艺不俗,两个都是狠人,招式步步紧逼,楚巽应对起来顿觉吃力许多。
朱明眼见着,有心想上前帮忙,却奈何脱不得身,而部署的暗卫没有楚巽的信号,是不会违命现身的,登时忧心不已,不留神间腿上就被划了一刀,灰衣瞬间被染了一片红,剧痛袭来,单腿脱力便跪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抓住时机又是致命的一刀砍来,朱明忙举剑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道压得身子后仰,冷厉的刀身距离他愈来愈近,一旁的镇安侯见着,忙一脚踹开对敌的黑衣人,伸手拉了朱明一把,这才好不容易躲过了一波攻势。
陆璟颢见着这严峻和各有所伤的局面,面色凝重,抬手一挥,沉声便喊道:“弓箭手准备!”
随着一声令下,四面屋檐上霎时如鬼魅般冒出数以百计早已部署下的弓箭手,已是箭在弦上,只待再一次地一声令下。
可随着陆璟颢的这一高声命令,却让蒙面黑衣人察觉到了他,再看他竟被士兵们郑重围在中间保护,猜到他身份定然尊贵,顿时便有两名离得较近的黑衣人边打边往他那边靠了过去。
“八王子,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竟这般的不屈不挠。”楚巽索性也不再掩饰,直言黑衣人之身份,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早在半月前我们已是发现了你们的踪迹,这段时日你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只是竟没想到你会以挖地道的方法潜进来。”
为了不让索尔格事后起疑察觉他们是在月初之时在茗郁茶楼那儿起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楚巽故意模糊了时间。而看来,之前的夜闯四方馆,他是只为确认索布所被关的房间位置。
不到半月竟能挖了条地道出来,当真是毅力可嘉。
无怪乎这段时日他们全无动静,就连暂避之所的民宅亦没有踏出一步,原是早有计谋,还特意选了与四方馆同为一坊的民宅落脚,他原以为只是因为相近,较为方便行事。
索尔格再次双手举刀朝楚巽腰腹间砍去,自傲的尊严让他略过了巴音的忠言劝谏,面对楚巽直呼出了他的身份,这次他却是不再掩藏地冷笑了声,终是回了话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竟然设了计就等着我来。”
他特意挑了夜深人静之时,从地道中潜到房内,为防外面巡逻的士兵见到人影灭掉油灯后却仍不见本在房中的索布有所反应,直觉便不对,索布虽一身蛮力头脑简单,警惕性却也不会这么低,屋内突地熄了灯仍无动于衷,果真在确认床上之人当真不是索布后,他便知道自己中了计!
有部下当即就提议从地道撤走,可一切都太迟,楚巽已经有所察觉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而他,也并不想走!
楚巽冷然一笑,横扫一剑逼退巴音,回身瞬间改了防势朝索尔格逼去,口上只道:“我们之间心照不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关系,何来卑鄙之说。我倒是想请八王子解释下,何以使臣团还未抵京,八王子却领了人挖了地道要秘密潜入四方馆!”
索尔格面对楚巽逼近的攻势不退反进,两人刀剑拼撞之激烈竟迸溅出了火花,索尔格不答反问,“你把索布那蠢货转移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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