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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京中四军营皆不知情,就是楚巽所掌的南城外军营亦是事前一点蛛丝马迹也无,保密做得极为严密。
楚巽还未说话,陆璟郯先就笑了,细长的眸子微阖及时掩住了眼底的讥笑,只能看到他唇角边似笑非笑的浅浅弧度,道:“邵世子别觉着不忿,此事别说你,就连我亦是不知情。”
四方馆出事后他也才知道蛮夷人早已进了京,更让他恼怒的是,陆璟颢竟也是知情的,却把他摒除了在外。
楚巽淡淡垂眸,这段时日观察下来,陆璟颢虽并无太多处理政务的经验,却胜在勤敏好学,能接受他人的忠言,哪怕这忠言并不顺耳,他在于能从别人的话中获取对他有利的点,而陆璟郯,并无容人之量,对于不附和他之人,已渐露针对之意,包括他在内。
此事事关重大,仅有极少人知晓,为的就是防止泄露,打草惊蛇,令他们的部署功亏一篑,可他不分青红皂白便这般明嘲暗讽,心胸可见一斑。
邵颂虽大大咧咧,平日里不拘小节,但却并不是蠢笨,陆璟郯心有不虞他就听了出来,顿时闭上嘴不再言语,怕自己再说多错多,他自觉自己并不够聪明。
宁辞戍却没这个顾虑,直接忽视了陆璟郯的话,望向坐上的楚巽,道:“三殿下本也要一道过来探望你,一时有事被叫走了。”
楚巽便抬眸望过去,点头示意知晓,只淡声道:“无妨,使臣团在京,三殿下自是有许多事需要处理。”他这点小伤太过劳师动众,且昨日里皇后便已派人送了伤药和补品过来。
陆璟郯见邵颂和宁辞戍总是适时给楚巽解围,垂眸暗暗撇嘴。
果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安南王世子安腾亦进京了你可晓得?”宁辞戍突地又道。
英眉微挑,楚巽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宁辞戍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本公主也是要跟着来的,临行前陪着安世子去了游湖。”
安南王世子此时进京,看来皇后对公主的管教认真了起来,不欲陆曣继续将心思放在楚巽身上。
楚巽亦是想到了这点,口上却道:“安世子在南边建树颇丰,早便该来京述职,只不知皇上此次会做何安排。”
安南王府沉着了那么多年,来京的目的应不仅止于是因着陆曣,是终要有所动作还是另有目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安腾在京,陆璟颢手脚便能更为放开些。
“我前次倒是偶然间见了一次安世子,瞧着是极为潇洒的一人,还约了我后日一道喝酒。”话题偏离,邵颂又活跃起来。
陆璟郯显然亦是对安腾来京一事极为审慎,安南王府是皇后的娘家,自是坚定站在陆璟颢的身后。
他要留意之人,又多了一个。
楚巽终究有伤在身,四人只叙话片刻,陆璟郯等人便告辞离去。楚巽亲自送他们出府,宁辞戍特意走在最后,与他低声说话。
楚巽有所察觉,配合着放慢脚步。
陆璟郯往后扫了眼,心知他们这是特意避开他,心下讽笑,也不理会,只与邵颂说话。
宁辞戍雌雄难辨的精致面容上此时再没了伪装,轻声道:“三殿下与我说了,你与她的亲事得到了皇上的同意。”
逼得索尔格现身后,惠安帝龙颜大悦,与陆璟颢单独议事时随口便说与了他听,还道楚巽立了功劳往后成亲时要封厚赏。而陆璟颢早便多少有些察觉宁辞戍与楚巽之间的微妙,这才想借此让宁辞戍放弃,别再执着深陷。
楚巽侧眸,这便是他情绪不好的原因?
“我们的约定是我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你。”皇觉寺后山树泉旁,他们与她之事上的约定。
他才显露出一点意思,却直接被她拒绝,而后根本没有他插足的余地,陆璟郯接触不到她,他又何尝接触的到?可楚巽却反而能与她在这期间熟稔起来,甚至已得到了惠安帝的同意。
前次陆曣的宴席上便察觉他二人间那不同寻常的互动,就如楚巽了解他般,他亦了解楚巽。若楚巽没有把握她会应下,是不会再次征询宫中的意思的。
楚巽默然,宁辞戍亦侧眸,面上惯常带着的令人难辨思绪的绝美笑容已消逝,回视着道:“实则她早已拒绝了我。”
拒绝了他的心意,亦拒绝他对她的好。
楚巽默然片刻,淡声道:“她亦拒绝过我。”何止是拒绝,先前就没给过他笑脸,从回京路上相遇之时起,她便对他没有兴趣,没有好奇。
两个在京中皆是贵女们争相想要嫁的贵公子,到了她那儿,却并不算什么,宁辞戍突地觉得还挺好笑,心中到底因为发觉的这一点轻松了些许,唇边勾起淡淡的笑痕,道:“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这就是她。
正因为如此,所以对他们可以做到心无波澜。
“是她亲口同意亲事的吗?”如今,他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楚巽想到她如今不定还在气他,只道:“待使臣团离京后,便会找了日子上门提亲。”
但在这之前需得先解了她对他的误会。
“他还未放弃,你得保护好她,这消息也最好别让他知晓,能瞒一时是一时。”
宁辞戍精致下颌朝着前方的某人轻点了点,楚巽不看也能知晓他说的是谁,也不知想起什么,神色倏而变得冷然,但却郑重地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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