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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保蕊芳宫中就没有皇上和各宫妃子乃至别府的眼线。
元蓁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才始终压抑着心中的怒焰,她叹了口气,道:“我明白的,我还想看着儿女长大呢,不会做傻事。”
“再等等,如今还不是时候。”楚巽何尝不是在忍,深邃黑瞳望着天真无邪的宝贝闺女,黑瞳深处幽芒摇曳,低声又道:“以后,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楚巽言出必行,他定会保护好孩子。
元蓁闻言点点头,转念便微微莞尔,将璨璨交到他手中,自己回床上坐了,转而与他闲话家常,笑道:“四妹妹的婚宴,也不知如何了。”
话里还有些可惜的意味。
今日是元梧成亲的日子,她因着坐月子不能前去,楚巽亦有重要公务,楚宝?留在府里陪她,长公主府便只去了楚三老爷和长公主。
“听闻新郎官是个性情很温和之人。”楚巽与文官接触不多,只听旁人提了一嘴,不甚注意。
他单臂抱着女儿,另一手教女儿自己抓握住小小拨浪鼓的手柄。
元蓁就笑,这样的性情倒是极为合适,元梧有时说话可不好听,虽有严嬷嬷在身边看着,但四妹夫性情包容,夫妻相处也能更为和睦。
“三朝回门时你便抱了祯哥儿和璨璨回去。”三朝回门新郎官是认妻族亲戚的日子,她不能回去,楚巽若不到场,却是不妥。
“蓁蓁不提,岳父大人也已找了我嘱咐过。”楚巽笑道。
蓁蓁还在坐月子,三朝回门定然是回不去公府的了,岳父大人挂念着外孙和外孙女,特意嘱咐他那日要抱了一双儿女回去。
顾氏得空还能来长公主府看望,元勊却端着面子,不好独自跑来长公主府,只好逮着机会便去找了楚巽嘱咐了一番,生怕楚巽因着孩子还小的缘故,就不愿抱了出府。
夫妻俩说着话,奶嬷嬷抱着吃饱了的祯哥儿回来,将他轻轻放在了元蓁身边,便规矩地行礼退下。
元蓁本想让楚巽也抱抱祯哥儿,转眼却见祯哥儿已是一副想要睡着的小模样,楚巽也瞧见了,道:“这小子日日里吃了就睡。”
元蓁嗔他一眼,护着儿子,“那是因着先前是祯哥儿醒着。”
儿女安睡和吃奶的时辰渐渐地就岔开了来。
“蓁蓁如今就护着孩子了。”楚巽笑着放下女儿,让躺在儿子身边,抱住妻子,目光幽幽。
元蓁好笑地轻抚他面容,哄道:“夫君如今面上的笑更多了些,我瞧着甚悦。”
之前他在她面前,也是笑的时候多,有时即便唇角并没动,迷人的黑瞳里也是溢满笑意,让她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可她发现,自他们有了孩子,他面上的笑更多了些,且流于表面。
楚巽满足于现今的有妻有儿有女的日子,只要想到她和一双可爱的儿女,不自觉便想要疼宠怜惜。
他倒没留意到此事,但却听卫所和军营的下属们说过那么几句,道是“楚将军身上的气势,没那般骇人了”。
……
到了八月,元蓁终于坐满了两月的月子,深深舒了口气,这两月来可把她闷坏了。
还未入夜,元蓁便迫不及待让丫鬟们备水沐浴。月子时,虽有擦澡和擦洗发丝,却总觉着不够干净,她已是忍到极限。
葡觅几人忙笑着去准备,姑娘性子当真一点也没变。
几个丫鬟特意洒了些晒制好的玫瑰花瓣在水面。
元蓁坐在久违了的浴桶里,双眸微瞌,良穗在后边帮她洗发,泡在温热的水里,舒服而又惬意。
葡觅则帮着元蓁擦洗纤臂,窦嬷嬷领着丫鬟给另一个浴桶也满上水,待会元蓁擦洗过后需再泡一次。
窦嬷嬷指挥完,见丫鬟都已退下,过去接了良穗的活儿,道:“你去厨房看看,晚膳可好了?”
良穗不疑有他,应下便离去。
水房里只剩了元蓁,还有窦嬷嬷和葡觅。
窦嬷嬷见没了旁人,这才开口道:“少夫人今日虽已出得月子,只也不宜太过劳累,夜里应也一如往常那般早点歇下。”
窦嬷嬷面上并无特别的表情,话也说的隐晦,元蓁却立时便听懂了,霎时闹了个大红脸。
葡觅偷偷抿嘴笑。
窦嬷嬷瞧着,眼含慈爱,权当没看见,又道:“少夫人平日里也不能太过纵容了将军才是。”
此次却是说的更为明了。
经了这般久的日子,窦嬷嬷看待元蓁,既是主家又是小辈,能到这样一位和善明理的姑娘身边伺候,直至终老,与先前待在宫中的她而言,已是极好。
是以,她此时对元蓁说的,皆是肺腑之言。将军禁了多时,难保能控制得住自己,少夫人若此时不保有些清醒,到底吃亏受苦的是少夫人。
元蓁羞得不行,几欲埋头进水里算了,莹润小脸红艳欲滴,只草草点头算是应下,又忙转移话题,道:“洗好了吧,扶我去另个浴桶里。”
定是楚巽前几日的作为被嬷嬷听见了!
愈是临近她月子期满的日子,楚巽夜里愈发地不老实,甚至将祯哥儿和璨璨安排去了偏房里同奶嬷嬷们一道睡。
她身子重了之后,紧跟着又是离京、生产,前后算上,她和楚巽已是有将近半年的日子未曾同房。
实则约莫半月前常御医便已给她诊了脉,补养得极好,她的身子已恢复,但楚巽依旧坚持让她坐满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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