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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在表面看来,至少会是靖王希望看来的鹬蚌相争。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吴月盈毫发无损,太子与五皇子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连皇后与贤妃都维持了表面的和谐,这个结果显然引起靖王的极大不满,导致她不得不承受起靖王的这阵怒火。
可这些都流于表面,皇后外家穆氏在这件事上面可谓是颜面尽失,五皇子看似得益最多,但他没能阻止四皇子封赏,已经引起皇帝的不满了。
这件事的结果已经激化了双方矛盾,靖王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么他现在发这么大的怒火又怎么不是小题大作?
靖王看她似乎仍不明白,摇头道:“皇后已经盯上你了。”
沈南霜心中一惊。
“非但盯上你,她还打算顺藤摸瓜,险些就被她查到本王头上来了。”靖王冷笑,若非他收线收得极快,恐怕宫里的暗线已被皇后一窝端了。
沈南霜面色难看:“这不可能。”
莫非皇后已经知道金荷榭有她的手笔?可她做得如此隐蔽,靖王内线更非等闲之辈,到底皇后是从哪发现端倪的?
难道又是穆清清?
沈南霜十指紧攥,几乎钳进手掌肉心。
靖王扫她一眼:“过去的事本王懒得再去追究,可往后你若还想借本王之手给你办事……如果仅仅为了满足你的个人私欲,又凭何让本王帮你?”
沈南霜咬牙:“绝不仅是为我个人私欲,倘若继续放任外间流言滋生,定会左右太子对我的看法……靖王殿下一定也不希望太子受到流言影响,对我产生误会偏见吧?”
靖王上下打量她,沈南霜微微瑟缩,直至听见一声笑意:“换作从前,本王或许会对你的那点本事抱有几分疑虑。不过自从那光风霁月的玉面郎君倾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便连穆二小姐这等才情出身的绝色佳人都舍得不要,本王勉强还能再信你一次。”
他的指节在桌面上叩了两下,沈南霜看了一眼那个位置方才溢出来的酒渍,咬牙忍住屈辱与唾弃,取来杯子亲自为他斟满。
但靖王并没有去接她的酒,沈南霜愣了一下,硬着头皮仰头痛饮。
这口酒呛得沈南霜连咳几声,但却意外地取悦了靖王,他主动拿过酒壶:“只要你能发挥你的作用,本王自会为你庇护。”
沈南霜盯着他把酒杯斟满,正要举杯往嘴里灌,靖王悠悠来了一句:“不过日后出门,可要当心瞻前顾后。”
“沈将军府有人跟着你来了,你说是要请进来呢,还是请回去?”
沈南霜脸色变了又变,咬紧牙关:“让、他、走。”
*
“相师说有雨,还真有雨呢。”
郑宝郁抬头望天,来时明明艳阳高照,怎么才进去摇签解签的一会儿功夫,出来就成了阴云罩顶的情况?
“本来就是雨水季节,今年的雨已经少很多了。”穆清清接过寺庙里的小师傅送来的雨伞,“我们出来这么久,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郑宝郁磨磨蹭蹭不太想走,穆清清唯恐她多留片刻就有出家的打算,磨着她登车去。临上车前,郑宝郁抓着穆清清的手:“清清,我仔细想过了,就算以后我不跟太子好,我也不能把他让给沈南霜。”
穆清清面露讶色,郑宝郁横眉竖眼:“你不觉得她很小人吗?”
“那天她分明是知道我跟太子在一起,故意让宫人给他塞条子,还是当着我的面。”
本来递个纸条也没什么,郑宝郁一开始也压根没往其他方面想,谁知太子自己作贼心虚,佯作凛然大义地递给她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郑宝郁的火蹭蹭就被挑起来了。
难怪太子要作贼心虚,信条内容字里行间透着股调情的味,不知道的还当偷情诗呢,谁看了不上火?郑宝郁气得一句太子的狡辩都不想听,跑去找沈南霜当面质问。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发现自己竟还是沈南霜跟太子的媒人!正是上次沈南霜送皮毛致她过敏遭到皇后刑罚,想要拉拢沈将军的太子过意不去跑去的他,这才与沈南霜有了第一次接触。
于是这两人就在她闷头养病的这段时间,偷偷发展出暧昧不清的关系,郑宝郁忍无可忍,才会一巴掌往沈南霜脸上呼过去。
可想而知,先打人的成了错的一方,太子对沈南霜的回护更是伤透了郑宝郁的心,若不是担心对储君大打出手大逆不道,给家里添麻烦,郑宝郁恨不能一巴掌往太子脸上呼过去。
“你说她明明已经跟裴家公子在一起,却还勾着太子玩暧昧,难不成真想效仿前朝女皇帝坐享齐人之福吗?她凭什么?”
郑宝郁嗤之以鼻的事,穆清清闻之沉默。
沈南霜在嫁给太子之前就已经与不少男人暧昧不清,成为听政太后权利加身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
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据目前她所知道的太子是一个、裴成绎是一个,还有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沈思鹄也在其中。
穆清清其实不太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能够一次爱上那么多人,毕竟她连如何去爱一个人都不太懂得。
回去的路上果然淋淋沥沥下起雨。雨水渐大,行人渐少,穆清清透过窗牖看到被雨水冲刷的街道,忽而一顿:“等等。”
原本繁闹的街市因为一场大雨的侵袭变得冷清,沈思鹄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大雨间,身后有人唤他一声:“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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