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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抿唇,神情凝重摇摇头。
萧辞挑眉,抱胸饶有兴致,仿佛看戏。
她蹲下身子,凑近了仔仔细细看,也觉得两个人一模一样。她抬头问萧辞:“萧师叔,是你把他带回来的么?”
“嗯。”萧辞没有否认。
苏筱托着腮,感叹道:“那老头的同伙,下手属实是残忍冷血。”
萧辞疑惑看向苏筱,“你见过他同伙?”
苏筱摇摇头,指着濮榆腹部两个血洞,“你看看这伤口,肯定是那恶人干的。”
萧辞:......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苏筱听见毫无感情的一句,“我干的。”
苏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脸上没有半分愧疚的嫌疑人萧某。
萧辞云淡风轻,“分不出是哪个,就一起带回来了。”
——所以您是把两人都戳了个半死,方便带回来是么?!
一句质问在喉咙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被苏筱生生压了下来。
萧辞神情认真了几分,“我在千秋林,遇到了古怪的阵法,被困了半刻钟。”
“我细读阵纹,发现并不只这一处。有极淡的灵息朝镇东方位延伸,便找了过去......”
萧辞语气不疾不徐,血雨腥风到他嘴里似乎成了平淡无语的睡前故事。
原来他到镇东以后,遇见了两个濮榆,两个濮榆没有任何区别。连灵力都同宗同源,一起攻击萧辞。所幸修为差别不小,即使以一敌二,萧辞并不落下风。但他也不堪其扰,干脆一人捅了一剑,将两个濮榆都带回了芜镇,扔到纪依云家里了。
从纪流芸口中知道纪依云和自己去向以后,就重新回了千秋林,及时从那阵法中救下了自己。
苏筱越听越觉得,萧辞将濮榆“扔”到这里,“扔”这个词非常精准。
这俩“濮榆”样子,不正是被随手扔在墙角的破娃娃么?
萧辞的处理方式一如既往的利落高效。
苏筱哭笑不得,“还好不是我去了镇东。不然也得被师叔捅一剑。”
萧辞睨她一眼,“你当然不会。”
苏筱心念微动,忽然忆起从到达芜镇开始的种种细节。她问,“萧师叔,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把我当诱饵?”
一开始被萧辞拐来芜镇,苏筱真的以为,是因为自己中过咒术,所以被萧辞带来当诱饵。
但是后来,出去探查情况的时候,萧辞分明没有带上自己。
萧辞奇怪地瞟了苏筱一眼,似乎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当然,你在想什么?我不需要诱饵这种东西。”
苏筱嫣然一笑。
萧辞动作一滞,别开目光。
两个濮榆眼皮颤了颤,同时睁开眼,异口同声道:“苏筱?”
苏筱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濮榆,“干嘛?”
两“濮榆”都有些难以置信,硬是用破风箱般沙哑的声音控诉,“你居然认不出我?”
苏筱沉默了,“我该认出来么?”
两个濮榆也沉默了,深深看了苏筱一眼,重重阖眼。
但是被他们这一打岔,苏筱细看之下,倒是发现点不对劲。
两人虽都有青色气运加身,但有一个人的气运明显正在消散。
苏筱“噌”一下站起来,指着那个,斩钉截铁道:“这个是假的!”
另外一个濮榆猛然睁眼,露出几分欣慰和“果然如此”的了然。眼神在说:女人,口是心非。
而被苏筱指证为“假”的那一个则一脸不可置信。
——太像了。苏筱不由得感叹,这神情,简直和当日在怀清,濮榆听到苏筱说“这婚约我也不想要”时完全一样。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
苏筱拔剑,勾唇嫣然一笑,“还装呢?”
那“濮榆”瞪大眼睛,费力道:“苏筱!你记恨我不愿接受你的心意,趁机报复!”
苏筱无所谓耸耸肩,笑得甜美,“那你说是就是吧,正好,你死了我们就不用再提婚约的事了。”
他身边另一个濮榆听了这话,神情却有些难看。
苏筱毫不犹豫一剑扎下。
火光腾起,灵力渐散,苏筱的剑牢牢嵌在一块木偶之中。她果然没有认错。
饶是萧辞,也被苏筱这利落绝情的一剑震住。
真的濮榆一脸悲愤,“苏筱!你居然如此冷酷。”
苏筱莫名其妙,“我知道这个是假的啊,不杀了留着过年么?我家师叔的假人我不也一剑捅死了。”
濮榆捂着伤口,奄奄一息,“万一你认错了呢?这一剑可真得杀了我了!”
苏筱故意冲他笑,“要不你试试?”
濮榆还欲再说,后颈一股大力,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萧辞蹙眉,扭着手腕不屑道:“聒噪。”
苏筱再次感叹,那木偶人和真人,是真的像啊!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一模一样。
连台词都一模一样,假萧辞给纪依云姨妈捏封口诀时,也是这俩字,“聒噪。”
难怪那老头发现假人被揭穿时会如此震惊。
正巧,纪依云的姨妈满眼怒意,端着个水盆走过,一副想说什么又难开口的神情。
只有一头发饰叮呤咣啷。
苏筱有些疑惑,喃喃自语道:“封口诀,不是只能管一个时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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