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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来虽然看到了邓向文,但都没敢跟他说话,毕竟昨天邓向文走的时候那表情有多难看,他是看到了的,要是直接跟邓向文说,他怕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个就把他给处置了。
但他又不能坐以待毙,他这份工作虽然职位不高,但厂里不少东西都归他采买,油水很足,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弃,既然求邓向文没用,那他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霍茸头上了。
所以今天别说是道歉了,就是让他下跪磕头,只要霍茸肯帮他说好话,那他也不是不可以。
“昨天是我这个婆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妹子,你们要打要骂我肯定绝无二话,只求你妹子在邓厂长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们一家老小的吃喝可都靠着我的工作了,不能丢啊。”
张得男说的可怜兮兮,宋燕兰却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求她妹子在邓厂长面前美言几句?她妹子跟邓厂长又没有什么关系?这话从何说起啊?
她一脸茫然的看向霍茸,霍茸却冲她眨了眨眼睛。
宋燕兰看了她一会儿,明白了。
哦——感情是误会邓向文和霍茸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了!
宋燕兰心里觉得好笑,脸上神情却没变,她认识田大丽不少年了,因为田大丽被厂里开除,没少明里暗里的找她的茬,宋燕兰虽然也不怕她,但觉得这人跟疯狗似的,又难缠又惹人烦,还是头一次见两人在她面前这么低声下气的,心里自然舒坦。
她明白了霍茸的意思,于是看着张得男说道。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小容跟厂长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能替你美言几句呢,她说了邓厂长也不会听啊。”
这话要是早点儿说,张得男肯定就信了,可他这会儿刚目睹了邓向文请霍茸他们一家吃饭,还说要亲自来接。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霍茸跟邓向文关系不一般,宋燕兰肯定是不想让霍茸替他们说好话,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一定是因为他婆娘还没跟人道歉,人心里还有气呢!
张得男想到这就立马扭头拉了田大丽一把:“你杵在那儿干啥?还不赶紧跟人道歉来,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田大丽来之前还百般不愿意,结果现在却神色惶恐,也早没有之前那嚣张劲儿了,被张得男一拉,赶紧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霍茸和宋燕兰,一张脸涨得通红地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故意找你妹子的茬,是我自己被厂里开了不服气,才把气都撒在燕兰你身上,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们就原谅我吧。”
一旦开了头,后面也顾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了,拉着霍茸就是一通嚎哭。
霍茸终于开了口:“张组长,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我在邓厂长那儿说不上话,我就算帮你说了,他也不会听我的。”
张得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事没事,只要妹子你帮我说了就行,我主要是来道歉的,哪儿敢强求。”
他还是执意觉得霍茸是在说客套话敷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让霍茸先答应了再说。
霍茸心里泛起冷笑,看向宋燕兰,在她眼里也看到笑意后,说道:“张组长,既然我说了你不信,那我就听你的帮你跟邓厂长说一下,不过要是他不听,那我也没办法了。”
张得男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点头如捣蒜,哪儿有空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说了就行,说了就行!天色不早了,那我们也不打扰了,你们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顶着一脸恭维的笑,再三感谢了霍茸之后,就把拎来的东西放在宋燕兰屋里,拉着田大丽走了。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外面看热闹的人就统统围了上来。
“燕兰,你们还真跟那个邓厂长有关系啊?以前我们咋不知道啊?”
霍一明刚把人送走了回来,一头雾水地回道:“没关系啊?我们跟邓厂长能有什么关系?”
人却不信:“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田大丽他们两口子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别人,真解气。”
“燕兰啊,你们不是真要替他们两口子求情吧?张得男在厂里溜须拍马搞小团体挤兑工人骚扰女工,田大丽仗势欺人成天找茬挑刺,你都忘了啊?”
张得男两口子在厂里臭名远扬,偏偏张得男十分会溜须拍马这一套,只挤兑下面的,把上面领导都瞒的好好的,所以不少人虽然看不惯他,却也拿他没有办法,眼下见他遭了殃,心里都痛快,肯定不愿意宋燕兰真去帮他说话去。
宋燕兰把不明所以的霍一明拉进屋,眼睛里都是跟霍茸如出一辙的狡黠笑意。
“求啊,说不说是我们的事儿,听不听那就是人邓厂长的事儿了吗?”
她这个妹子真聪明,这样一来,张得男以为他们跟邓向文有关系,能帮他说话,肯定就不会再去找别的门路,等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只怕邓向文也已经上任要收拾他了。
到时候张得男就算明白了也不能找他们什么茬,她早就说了他们跟邓向文没有一点儿关系,可是没人信啊,那她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自己撞到邓向文枪口上的,能怨得了谁!
一想到张得男和田大丽以后再也不能在厂里兴风作浪狗仗人势了,宋燕兰心里就无比舒坦!
第二天晚上,家属院不少人都看见了,那个传言中是纺织厂新厂长的男人,真的去宋燕兰他们家去接他们一家老小吃饭去了,而且一路上都在跟宋燕兰那个妹子和妹婿说话,笑的还可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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