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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其实,这些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他现在卖的这些摆件都是普通木材制成,也是随手简单刻画,还没到他手艺三层的功力。
    若是用些上好木料,雕刻精细一些,要价再不切实际的高一些,那些刻意追求价格彰显身份的人,有盲从心态的人都会趋之若鹜。
    便宜呀!沐晨曦说的理所当然,他不喜欢可以送人,总有会喜欢的。比如他家人、朋友和一些熟识的人,还有他那些亲朋好友的家人、朋友,会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我们也会卖的越多。
    他在那掰着手指数着,都快数到祖宗十八代了,就连家里养的宠物他都没放过,准备以后劝刘文清买几块木牌给小宠物保平安。
    赵欢以前穷困潦倒之时,也是像他这样汲汲于利益,直到后来赚的钱越来越多,心态才逐渐淡然。
    现在被他这模样一勾,心里也升起斗志,从一开始赚钱上升到要做大做好,在这里创出一番事业的念头。
    而且,我们还可以卖贵点。沐晨曦突然抬头,乌黑的眼睛透出一股如骄阳般耀眼的光芒,里面燃着热情的火焰,媳妇儿做些好看的摆件,我们把价格抬的高高,比那些金银玉器还贵,非千金不卖,他们就不会嫌弃便宜不好,会争着抢着来买。
    哈哈哈。赵欢再也忍不住,一反以往儒雅斯文温和的模样,开怀畅快的恣意狂笑。
    不光是沐晨曦这些话取悦他,让他心情愉快,也是这些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有人能与自己思想同步,凡事不再是一人,还有个人在一旁支持,想方设法的积极谋划,怎么会不让他高兴。
    他们说说笑笑一路到家,吃完饭后睡个午觉,两人现在生活规律也合自己心意,温馨平淡的同时,各有各的事情做,互不打扰独自有一方天地。
    沐晨曦在屋里读书写字,赵欢去他自己工作间整理木料雕刻摆件,到吃饭的时候都聚集厨房做饭,是他们最喜欢的时刻。
    晨曦,徐夫子来了。
    赵欢听到沐晨晖在外面喊人,放下手里刻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他微微皱眉,这个徐夫子不是与沐晨曦决裂的那个,怎么会上门来?
    从沐晨晖的话里,他知道这个夫子品性不端,自私自利还独断专行,做事一点余地不留,沐晨曦曾经被他害的差点名声扫地,到现在都没人收他做弟子。
    赵欢:这个老东西来干什么?无利不起早,一定是有所图谋。被这么个野狼似的人惦记上,不被咬下一层皮都算好的。
    他站起身准备去看看,沐晨晖没来找他的举动更让他不安,沐家几个当家男人本分善良,没准被人哄住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他们老实巴交的没见过世面,怎么会是那饱读诗书的徐夫子对手,就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事发生,也不是不可能。
    晨曦呀,你快点把婚书签了。沐母高兴的嘴合不拢,笑的特别得意,自己儿子就是傻了也是个宝,被人看重争抢,这些天不少人与她谈过沐晨曦的婚事。
    世人都看重子嗣,男妻不能生孩子,有谁会守着一生一世。何况他儿子有举人功名,就是三妻四妾也无妨,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没准娶大家闺秀,官家小姐为妻呢!
    不签。沐晨曦一甩手,一脸严肃不耐的看着沐母,我有媳妇儿,还再娶什么?这婚书别指着我签。
    他眼眸深沉的看眼老神在在的徐夫子,厌恶的情绪更甚,别以为他忘了大哥说的话,这个家伙可不是个好人,还曾经害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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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赵欢在门外蹙眉,什么婚事,还要沐晨曦签婚书,难道是?
    哼。
    徐夫子高坐在首位,享受沐家人恭敬殷勤招待,有一种施舍的态度,这时可不是沐晨曦前途无量的时候。
    现在听到沐晨曦拒绝,火气顿时升起,呵斥道:真是狂妄之徒,老夫是可怜你,看在以往情分给你个活路,不嫌弃你痴傻招你为婿。
    就你这模样,还有何前程可言。家里一贫如洗,谁会养你个吃白饭之人?若不是看你们沐家还算本分,我岂会把好好的女儿嫁与你。
    他看着沐爹,趾高气昂道:先前说嫁娶之事作罢,若是还想成就姻亲之事,就做上门女婿,把那男妻休掉。就你儿子这种无视长辈的品性,可不敢把女儿嫁进来,一定要拘在身边严格教导。
    他是图沐晨曦举人功名在身,可以享受朝廷各种福利待遇,才会不计较他痴傻上门再次谈女儿亲事。
    一生无子只有三个女儿,前两个出嫁,最小的这个女儿就想着留在身边招婿,生出子嗣为他们徐家传承香火。
    他一直物色人选,太差的看不上,好一些的又不会入赘他们家,直到沐晨曦十五岁就出人意料的考中秀才,这才入得他的眼。
    以前的种种嫌弃,一个贫寒出身不被他看重的穷小子,顿时变成前途可期,可以时刻掌握在手中,任他予取予求的上等人选。
    没想到他一提亲事,沐晨曦就言之一心学业,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他日若有高中之时再论,无情的给断然拒绝。
    在他威胁沐爹他们,以沐晨曦前途为饵,种种利弊引诱时,沐家人还有犹豫,想违背沐晨曦的意愿答应。
    但一说到入赘,就被毫不犹豫拒绝。甚至不管他再怎么威逼利诱都无法再打动分毫,认可装孙子百般赔礼祈求原谅,也不再谈一句亲事。
    徐夫子冷眼看着沐爹,开始他还用迂回之策,告诉沐家人是嫁女儿不是招婿。
    只要给女儿平妻身份,其他一概不计较,只是怜惜沐晨曦以后没个子嗣。顺便再求个他女儿生个孩子过继延续徐家香火,为此他会负责沐晨曦一生事宜。
    等到定下亲事,一切就由不得沐家,他早就盘算好。沐晨曦再有功名也是个傻子,沐家人还不由得他随意操纵摆、弄。
    现在沐晨曦又一次拒绝,无视他这个师长,怒火再次升腾,压抑不住怀恨之心,干脆露出真面目。
    看沐爹皱眉没说话,他又道:凭老夫身份想要嫁女,有多少人争抢不是你们能想象,就是招上门女婿也大有人在。只不过听到你们家遭此难,心里一时不忍想再续前缘。
    今天就此一次,不能让你们次次把老夫颜面扫地。若是同意就签下婚书,我们商谈成婚事宜,若是不同意就当老夫良心再次被你们践踏。
    谁踏你,我们忙着呢。沐晨曦眼神不善的看着他,自己还没抄完书就被大哥叫过来,没想到看见这么个让人烦的。
    我有媳妇儿,还娶什么媳妇儿?愿意娶,你就自己娶。孩子我们家有,大哥、二哥家好几个呢,用不着你操心。
    他不乐意的嘀咕,一看这张老脸就不像个好东西,呼号喊叫的让人烦,让我媳妇儿知道非被教训不可,还不赶紧滚蛋。
    你,你。徐夫子气得站起身,指着他要发火。
    晨曦,你说什么呢?这是读书人该说的话?沐母看他胡说八道,把徐夫子气得脸色铁青,以为他真犯傻病了,还不快向夫子赔罪,祈求原谅你。
    沐晨曦脸一扭,没听见似的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的道:我读书没读到狗肚子去,知道什么人该以礼相待,什么人该嗤之以鼻。想要我敬重,也要有德行才行,无耻之徒还不配。
    老头子,你快说话呀!沐母干着急没办法,说不听沐晨曦,只能着急的招呼沐爹,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不孝子。
    这要是再次得罪徐夫子,亲事没了不说,以后还不定怎么收拾他们家,那可是在镇上威望甚重的老夫子,没人敢轻易得罪。
    此刻沐晨曦举人功名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一个说傻不傻,说不傻还不是正常人的举人,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徐夫子这个秀才处处让人敬重,说话有威力。
    唉!沐爹叹口气,徐夫子把来意一说,他也有些犹豫,毕竟事关子嗣。
    但也要孩子自己同意,最后还要求得赵欢赞同才能定下此事,毕竟事关他们家事,理应两人同时首肯。
    没想到沐晨曦一口拒绝,倒叫他松口气。他也知道儿子可能不懂里面的事,应该找赵欢商议,可实在无法开口,他们这事不厚道。
    徐夫子恕罪。沐爹赔礼道歉,开口的话却让徐夫子顿时翻脸,孩子不同意,辜负夫子厚爱,是他没福气。毕竟晨曦已经成婚,这事要他们自己首肯才行,我这当长辈的不能独断独行。而且,晨曦也不能入赘,他有媳妇儿不能抛下做那不义之事。
    好好好。徐夫子冷笑几声,一脸嚣张不屑,我倒要看看你们沐家如此忘恩负义,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看着沐晨曦想要说什么,被沐晨曦狠狠瞪着眼睛瞪回去,甚至还攥紧拳头挥舞两下,好像警告他若不老实就会挨揍。
    哼。徐夫子眼皮一跳,他不敢与脑袋不清楚的沐晨曦对抗,苦大仇深的对准老实的沐爹,别以为有个举人功名就可以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这种不敬师长、不敬长辈的品行,不定哪日功名就被取消,日后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
    是吗?
    赵欢在外面听了一会儿,见是沐家打算给沐晨曦说亲,他没想进来参和,还没等迈腿走,就被徐夫子无耻行径恶心到。
    这是讲什么礼仪道德,论什么不敬之罪,我倒想听听。赵欢眉眼温和,嘴角含着一抹笑意,看看是哪个无耻之徒,品行败坏之人该取消功名。
    若是能坐实,我们直接去县学,请教谕上报直接革除功名,没必要这么叫嚣,在这里大发神威。
    赵欢一出现,气氛顿时产生变化,紧张的沐家人松口气。徐夫子却是神情变换,眼神逐渐凝重。
    他能在沐家耀武扬威,能恣意喧嚣威胁,是因为了解这家人,还有他占个沐晨曦夫子名头,否则不敢如此放肆。
    无论他如何不堪,有师长这层身份,沐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有真凭实据证明他品德败坏,把他拉下来,也会被世人议论看轻,于沐晨曦甚至整个沐家名声有碍。
    他这个秀才功名不会被人看在眼里,可师长这名分世人皆是看得最重。就为这一名分不被人轻易践踏,也落到被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拉下神坛的地步,会有很多很多人出来维护,甚至批判沐晨曦和沐家。
    人言可畏,这些维护、批判、唾弃沐家的人,其中会有许多读书人,有很多功名在身的人,甚至是很多官员。
    还请这位夫子赐教。赵欢没有古代思想,说话一点不客气,是我们晨曦功名取消,还是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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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竖子无礼。徐夫子勃然大怒,没想到赵欢出口就咒他,怎敢如此恶毒,天下竟有你这种不积口德之人。
    他气的脸色扭曲,脖子上青筋暴起,自从进入学堂就读之日,就没被人如此轻视,甚至出口不逊。
    曾以为乡野之人淳朴,没想到却有你这等刁民。
    他环视一周,看着沐家众人道:呵!穷山恶水出刁民,说的就是你们沐家。今日老夫不能一再受辱,定要去县太爷面前讨个公道。
    徐夫子冷眼看着沐晨曦:今日正好借此机会,把你们踩的永世不得翻身,让你们知道违逆我的下场。
    去呗。赵欢轻笑,没有一点在意,正好说说详细因由,一个老秀才仗着启蒙之师,威胁利诱休妻入赘,妄图把举人功名抓在手里受益,看看县太爷会如何判。
    你!徐夫子心里一颤,感觉一时失言,老夫不与你这粗鄙之人纠缠,他日定当讨个公道。
    他上前一步准备离开,却又顿住脚步。赵欢站在门口身形不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别急呀!有些事还得说清楚。
    几年前,因为一己私欲差点让晨曦名声扫地,今日夫子达不成所愿,是否又会有流言蜚语再次败坏我们晨曦名声?
    赵欢笑看徐夫子一眼,转身让开门口,说道:也罢,今时不同往日,这名声对于晨曦不再重要。
    身为人子,应孝字当头,怎可没报爹娘生养之恩,反带累家人受人威胁恐吓。
    这一刻赵欢收起温和眉眼,露出果决一面,清明的眼里满是冷意,刀锋般的话直接扑向徐夫子。
    如有一丝不利言语传出,我们晨曦会去衙门为爹娘、家人喊冤,求县太爷还个公道。
    以师长自居,仁义道德压迫,是吧?赵欢冷冷一笑,放心,不会忘记你这启蒙之恩。自古忠孝难全,我们晨曦却能两全。为家人讨回公道之时,就会去自请消去功名,以还夫子启蒙恩情。不过是个举人功名,我们舍了又何妨,只怕有人舍不得自己现在的一切吧?呵呵。
    徐夫子眼前一黑,脑海里嗡嗡嗡直响。若是沐晨曦真去喊冤,把他所作所为大白天下,这一生就算是毁了。
    一定会遭世人所不耻,受尽读书人口诛笔伐。他对自己教的学生从来不慈,说是严师出高徒,不过是多年不得志拿他们泄愤而已。
    若是他们也借机掺和进来,把自己一些所作所为公布于众。不要说是他自己,就是家人和族人也要受累,这是他承担不起的。
    他强打起精神,压下满目惊骇,再次看向赵欢。刚才温和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已经被满眼冰凉驱散,那儒雅斯文已经被周身散发的决然代替。
    这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温和无害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无情狠绝,只要露出利爪就会置人于死地,不会留一点祸患。
    看走眼了,徐夫子后悔把赵欢看轻,以至于现在不敢有任何侥幸。他知道,只要他再有一丝含糊或是恶意,刚才赵欢那些话就会实现。
    以他对沐家的了解,无论如何过分,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算沐晨曦清明,也有礼义规矩压制,何况现在傻了,谁会把他当回事。
    这新出茅庐的傻举人,怎么能和自己积压多年的威望和人脉能比,所以他才这么张狂不把沐家人看在眼里。
    但是眼前这个人,超出他的想象,不用介绍就知道是沐晨曦的男媳妇。看沐晨曦态度亲昵的依偎在他身边,赵欢又满眼柔情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