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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他长发未束,面容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几分温煦良和。
微微抬眸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寂静清冷。
的确是和从前的主子不大相同了,眸子里的温度似是更少了,忧郁温和也几乎不复存在。
但书语却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身在皇家,本就该冷心冷情,才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惠王同江陵郡主今晚在江边画舫会面。”
楚唯和陆倩?
楚漓眸子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暗芒,手掌微微拂过面前的书页,微不可闻地蹙了下眉心。
“继续盯着,记住,楚唯心思缜密,莫要叫他察觉。”
至于会面具体谈的什么,楚漓或许不怎么了解陆倩,但他却太清楚楚唯的行事为人。
陆倩如果是想借楚唯的手对付姣姣,楚唯未必会同意——
楚唯这人刚愎自用,女人在他眼里都不过如是,他的手段是不会用在他眼中区区女子身上的。
那么,陆倩也应该知道这点。
所以,她应该是想利用江陵王的势力以及楚唯想要剪除异党势力的心理,要对付……
整个镇国公府!
他像是想明白什么个中关节,面色微微凝了下来。
好在,好在他和姣姣事先便窥破了玉石的阴谋。
不然,这个把柄落在江陵王和楚唯手上,镇国公府上上下下岂能安然无恙?
另一头,镇国公府内。
“你确定……要这么做?”衾潇听完衾嫆一席话,不禁面色凝重几分,有些犹豫地问。
衾嫆点头,眼神坚定而闪着一抹精锐,“爹,江陵王虎视眈眈,他想对付咱们镇国公府,唯有将计就计让他下这个黑手,才能抓住他的漏洞和把柄,反击回去。”
她说着,握住衾潇的手,语气深沉几分,“女儿知道,爹爹担心什么,可若咱们不采取行动,江陵王那老狐狸,知道我们的虚实了,便再不会投鼠忌器了。”
衾潇闻言,面色再度深沉晦暗几分,他叹了一声,反手拍了拍衾嫆的手背,眉眼带了几分铮铮傲气。
“好孩子,爹不中用,险些中了计,要不是你聪慧过人,爹……还真险些叫咱们镇国公府毁在我手上。”他说着,随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说得对,要想太平,就只能将这咬死不放的江陵王给除掉!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了我衾潇的儿女身上——
你们是爹的心头肉,就算是为了你们,爹也搏上他一搏,拼他个鱼死网破又何妨!”
衾潇的话,叫衾嫆心中满是感动和暖意,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揉了揉眼睛,一瞬语气娇俏狡黠起来。
“什么鱼死网破的,爹你放心,女儿有把握,这次就算不能将江陵王给拉下来,也要他在皇上跟前,栽个大跟头!”
“哎,你是女儿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这事合该爹来处理。再说了,江陵王深受皇宠不说,他的女儿即将是惠王妃,怕就怕惠王母子……”
这才是衾潇最为担忧之处。
上次便已同李贵妃闹了个不愉快,他虽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却也清楚如今的局势之下,惠王继任是十有八九的事。若是得罪狠了,这往后的日子,他还好,可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过胆战心惊的日子。
衾嫆一瞬便明白父亲的苦心来,她不由得动容,眼神却带着几分坚韧来,“爹,这个你不用担心,惠王我了解,他如今一门心思都在同成王斗法上,他这人,猜忌心重,谨慎虚伪……在没有彻底同咱们敌对前,他是不会公然对付咱们的。”
只是,她没有说的是,李贵妃就不同了。
上一世,李贵妃利用贵女间的间隙没少兴风作浪,那个女人瑕疵必报,眼里容不下一点啥子。
上一次她算是得罪了李贵妃,而李贵妃最恨的便是楚漓的生母,自己即将是端王妃,李贵妃那边……只怕是要同上一世那般,处处敌对楚漓和她了。
衾嫆惊觉这一世重来,她除了对付对付容惜林琪之类的占据先机之外,对付这些“大人物”,她仍旧是需要步步小心,处处防范。并无半点轻松。
不过也是,她虽重来,却骨子里还是衾嫆,再怎么韬光养晦,再怎么精明算计,也不是李贵妃和楚唯的对手。
她正面不能与他们交锋,但她有的是法子,让这对母子不安生。
衾嫆正愁没有好帮手,宫里就有成王母妃德妃的宫人来送帖子,说是秋高气爽,宴请几位贵女御花园赏菊。
德妃前不久才被封为妃子,只屈居于李贵妃之下,近来却宠冠后宫,将皇帝哄得对她百依百顺。
这不,才封妃,便对其家弟封官拜爵,更是给了成王楚旸不少美差。
这赏菊宴,大概是德妃想要拉拢京中贵女,也趁机替成王选选合适的王妃。
但像衾嫆、容央还有陆倩这类已有婚约的贵女,德妃自然是看在她们背后的母家上,宴请了。
只是,听说陆倩身子不适,婉拒了这次宴会。衾嫆想,大概是陆倩做给李贵妃看的——
毕竟她即将是李贵妃的儿媳,李贵妃同德妃不睦,她要是跑去德妃的宴会上,只怕是要惹着这位李贵妃不悦。
不去也好,正合衾嫆的意。
她也不想瞧见陆倩那张柔弱无害的脸,只要想到她险些害了衾枫,衾嫆就忍不住想要揍对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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