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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参茶,眼里诡谲一片。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比你是她更好的选择?”
李贵妃花费了多少心血将楚唯培养成如今这个,高贵优雅,洁身自好又才华洋溢的模样?她多满意自己塑造的儿子,她不信孙家那个女儿不会喜欢自己儿子。
就凭楚唯的长相、名声和性情,这上京有多少贵女巴不得进惠王府?
这么想着,她便看着楚唯露出楚唯熟悉的那种不太舒服的像是打量自己的货物一样的目光。
“唯儿,母妃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只需按照母妃的安排去做便是。”
果然,又是安排好了。
楚唯心里说不上来的憋闷难受,但他只是恭顺地应下。
“只不过,儿臣现如今,还有棘手的事要处理,婚事只能拖后了。”
他淡淡地说着。
李贵妃蹙眉,也想到他来时说的事,但很快,她就笑了,“不就是要主谋么?楚旸近来不是收了许多江陵王的旧部么,你随便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不就行了?”
她对于给德妃母子添堵这事,可谓是信手拈来。
想法几乎是不需要经过推敲,就说出来了。
但她一开口,莫说她自己觉得可行,就是楚唯,也宛如醍醐灌顶似的,露出一个诡谲的笑来。
“母妃高明,多谢母妃指点,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口供画押都直指的江陵王,那么,死无对证的,就叫这线索往楚旸最近来往最密切的某大人那边引好了。
没有线索?
不,他会让线索自己出来的。
朝堂风云波荡,先是皇帝一行遇刺,端王救驾如今还在普陀寺养伤,一些大臣寻思着皇帝的态度,便说要论功行赏之类的话。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一个个故意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老狐狸们,不禁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开口的镇国公衾潇。
“衾爱卿,你说说看,朕该如何奖赏端王啊?”
众大臣闻言,“刷”的目光都看向了前不久因祸得福,如今准女婿又因祸得福,双喜临门的正主衾潇。
衾潇顶着这么多目光,也不急不躁,只是刚正不阿地摇着头,“回禀皇上,依老臣之见,端王救驾虽的确有功,可他身为陛下的骨肉,理应如此,皇上是九五至尊,您的安危是整个国家的保障——
所以,不宜大肆褒奖,只按照礼制来便是。”
“哈哈,好一个理应如此!”老皇帝摸着胡子,浑浊的眼睛盯着衾潇,不由得龙颜大悦,“爱卿不愧是肱骨之臣,正是此理,端王是朕之子,儿子替父亲挡了刺客,虽要奖赏,却不是多大事……”
他说着,故意停顿,想要看衾潇的反应,后者依旧是刚正不阿的一张脸,并没有流露出恼怒和失望之色,可见是真的这么想的。
不由得,老皇帝心里更加愉悦了。
大手一挥,便将奖赏说了出来,一旁的大监直接愣了愣——
这,这怎么比先前草拟的赏赐还要厚重呢!
大监却不知,衾潇的一句“理应如此”不仅仅是叫老皇帝愉悦,而是叫老皇帝意识到,楚漓也是他儿子,之前的确是冷待了些,既然如今他有孝心,又娶了肱骨之臣的女儿,怎么也要给老臣一点定心丸。
所以大手一挥,就多给了一系列赏赐。
楚唯和楚旸听到赏赐后,一个抿了下唇角,另一个则是眼皮子都抖了抖,嫉恨不已。
父皇居然这么大手笔!
这不是昭告天下,要重新宠信楚漓了么!
楚唯却是看了眼一直显得很愚忠和不圆滑的衾潇,这会儿心里无比恼恨,谁说镇国公不通变通的?
看看他刚刚那看似不偏实则却帮了楚漓大忙的话,也是个老狐狸!
只是不显露罢了。
“对了,说起来,护国公,你家长女也快出嫁了吧?”
老皇帝说着说着,又看向另一侧不出声的护国公容敬。
容敬没想到皇帝忽然话锋一转聊到了自己这,毕竟是在朝堂上,皇上为何要提容央婚事?
他面上不显,只出列,恭敬地秉着玉笏,“劳皇上挂心,婚期定在明年三月。”
“唔,镇国公,你家长女婚期是几时来着,朕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却又听老皇帝提到了衾嫆的婚期。
满朝一静,衾潇隐约转过弯来了,容敬更是垂首,心里门儿清。
“回禀皇上,定的明年六月。”
“既然两位爱卿是姻亲,二女又是表姐妹年纪相仿——不如,都定在明年三月吧,双喜临门喜上加喜。”
其实皇帝心里想的是,这二人爱女嫁的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大将军独子,都算是高嫁,但两人又的确是忠臣,他需要这样的臣子,反正是他一句话的事,便索性提出来。
彰显出他对臣子和皇子的重视。
容敬和衾潇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懵,容敬是无所谓的,虽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可容央和他到底不怎么亲近,他失落归失落,本就是三月的婚期,没什么感觉。
倒是衾潇,原本就不舍得女儿嫁出去,这下,皇帝金口一开,女儿的婚期硬生生提前了三月!
他痛心疾首,却不得不随着容敬一道,跪拜谢恩。
皇帝随后说找钦天监重新拟一个合适的日子,最后直接一锤定音,婚期定在了次年三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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