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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小手轻轻抚着皇帝的心口,娇滴滴又柔弱无骨的,像一只盛开在枝头的梨花,羸弱而温柔。
正合皇帝的心意。
他喜欢的便是这种柔弱得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同样的话,如果换一个人换一种口吻说,皇帝会觉得这是对方为了巴结贵妃,将他往外推的表现,会觉得这个女人恃宠而骄。
但顺妃,他看着女人柔顺雪白的脸,她胆子小,做什么都谨小慎微,哪怕如今他给了她妃位,她仍是这种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怕得罪人,又怕闯祸的性子。
德妃当初仗着宠爱,作天作地,可不知道爱惜他给的恩泽宠爱。
尽情挥霍和小心受着,男人更喜欢后者。
想着,他便抚着顺妃柔顺的长发,“你啊你,胆子这么小,贵妃大度,又不会因为朕宠爱你而怎么样,放心吧。”
看了眼宫女端着的补品,“太医检查过了没?是爱妃能吃的补品吧?”
倒不是怀疑李贵妃,而是怕补品太补,顺妃身子不适应。
他不希望好不容易得的一个皇嗣,出什么差错。
“太医看过了,说是于顺妃娘娘安胎有益无害。”
皇帝闻言,才放心。
又拉着顺妃说了几句话。
大监看了眼天色,走到他身侧,“皇上,该去瞿先生那了。”
瞿先生便是皇帝接回皇宫中捧着的高人,最近皇帝十分信赖这位瞿先生的丹药,总觉得吃了对方的药后,他的身子骨都好了不少。
这不,之前瞿先生还说他于子嗣上有些困难,后来他开始私下服用瞿先生给的丹药。顺妃果然怀上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身体果然在瞿先生的丹药调理下恢复了元气!
如此说来,假以时日,他必定能恢复年轻力壮的精力来……
那时候,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更甚是这龙椅,都不用担心不是他的了。
想着,皇帝脚步轻松地朝着祈福殿走去。
瞿先生如今被皇帝以贵客之待遇安置在祈福殿,皇帝一进门便看见灰袍子的男人正将什么东西往炼丹炉里扔。
听到脚步声,也没有转身行礼。
皇帝却习以为常——
高人嘛,总是有些高傲的,再说如今他全靠瞿先生的丹药才龙精虎猛,更是对其包容心强了不少。
“瞿先生!”
皇帝爽朗地笑了一声,踱步到灰袍男人身侧,看着男人戴着面具讳莫如深地看着炉子的样子,神色稍稍正经肃了些。
咳了一声后,便是对他喜道,“你的药果真有用,朕近来睡得也好,感觉精气神都好——还有,你应该听说了,朕的爱妃有孕了!”
爱妃?
灰袍男人微微扯了扯嘴角,一个疏离寡淡的冷笑,一闪而逝。
隐藏在那面具后。
“恭喜皇上。”
他只拱手,说了四个字,然后继续给炉子下添了柴火。
“先生这是炼的什么丹?”
习惯了他神神秘秘又不爱说话的性子,皇帝并不觉得对方冒犯无礼,毕竟在炼丹,自然需要认真专注些。
瞿先生看了眼炉子,然后对一旁候着的药童道,“看着些,莫要偷懒,每隔半时辰添一次火。”
药童忙道,“是!”然后认真地重新扇起来扇子。
瞿先生吩咐完药童,才转过身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皇帝跟他去前厅。
“回皇上,在下炼的是固本培元的药,皇上国事操劳,须从根本上多补补元气。”
他声音沙哑,语气沉静,但说出来的话叫皇帝无比信服。
他点头,闻言更是喜上眉梢。
固本培元啊。
的确是需要这丹药。
“先生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内务府,若是还缺什么材料,朕派人去弄!对了,先生可还有……咳,那提精气的药?”
皇帝前面的话还是高声,后面却又压低声音,面上微微不自在地说着。
眉眼间虚浮,一看便是重欲。
来到了前厅,皇帝让瞿先生坐在自己下方,后者给皇帝倒了一盏茶,又拿起高架之上的一个香炉,将里头的香灰取出一些,撒进茶盏中,递给皇帝。
“这香灰可驱皇上体内湿毒之气——至于皇上想要的丹药,有是还有,可在下有一句话不得不讲。”
皇帝哪管其他的,听说香灰可驱毒什么的,看了眼一旁的大监,后者从善如流地拿了银针试了试,没变色后,退到一侧。
于是,皇帝端起茶盏便饮,皱了皱眉,味道不是很好,但他还是仰脖一口饮尽。
随后看着男人平静的眸子,道,“先生请讲。”
瞿先生语气四平八稳,“皇上正是固本之期,不宜在房事上频繁,至少,近十日内,最好不要沾——
否则,泄了精元之气,药效便失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皇帝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体好起来,不就是靠瞿先生的丹药?
对方这是忠言逆耳,但绝对是为他身体着想的。
“好,朕知晓了。”
“嗯,女子之体多污秽之气,皇上若是不慎沾了污浊之体,于您的修行之道是大为不利。”
瞿先生说着,抬手,按了按自己面上的面具,手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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