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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温软的人,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刺耳,“她是贵妃的时候,本宫不得不投靠她,如今本宫是顺妃,而她——呵,连封号都没有,比本宫还比如,区区李妃,本宫为何要帮她?”
这番话,叫宫殿内伺候的宫人都吓得跪下,似是有些害怕忽然变了一个样的顺妃,诚惶诚恐。
而问了这话的宫女也是面上白了白,跪着说恕罪,顺妃似乎是不耐烦,抚着自己的小腹,眉眼淡淡地道,“都下去吧,本宫乏了,要歇息了。”
将宫人都赶走后,顺妃哼了一声,走到梳妆台前,梳着头发,看着镜子里清秀柔美的脸,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你看到了么,她很快就会下去给你赎罪了。”
她摸着自己一双不复天真善良的眼睛,低低地喃喃了一声后,一行眼泪便顺着一只眼眶,缓缓流下。
滴在梳子上。
再说楚唯,他更深露重时分才从皇宫离开,到惠王府门前时,见一辆马车正停在门口。
属下看了一眼,回禀道,“回王爷,是孙大小姐。”
孙大小姐……是叫孙若盈?
楚唯面上满是倦色,下意识想了下,才在脑海中将这个人的名字和脸对上。
随后微微拢了下眉心。
若非是董太师马上要主持春闱,他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他根本不想同他的外孙女有什么牵扯。
当然,这个女人因为其外祖父的宠爱,将会是他的正妃,可仅此而已。
娶一个王妃回去当摆设罢了,他并不想将自己的精力时间花在对方身上。
“这么晚了,你去问问她有什么要事。”没有的话就回去。
听懂楚唯的言下之意,属下立马过去了。
“小姐,是王爷的护卫。”
孙若盈让芝兰将帘子拉起一角,护卫走过来,向她行礼。
她温婉的声音便从车内传出。
“宫中发生何事了?王爷他……还好么?”
任谁都听得出她话语里的担忧。
护卫斟酌着,才回道,“劳烦孙小姐担心……宫中是出了点事,王爷现在有些乏了……”
后面的话不必说,聪明人都听得懂。
乏了,不愿意见外人。
车内,孙若盈面色微微黯了一下,随后善解人意地回着,“好吧,既是如此,还请转告王爷,让他保重身体,别太劳累了。”
说完,便对车夫吩咐,“走吧,回府。”
护卫回到楚唯的马车前,“孙小姐说……”
“她说什么不用同本王讲。”
他现在没那个心情听。
护卫明白了楚唯的意思后,便安静下来。
同时心里明白了一个事实:主子不喜欢准王妃。
明面上做做样子罢了。
孙若盈回到太师府,董太师已经歇下了。
芝兰伺候她梳洗,见她心不在焉的,不禁宽抚她,“小姐,别担心了,王爷能处理好的。”
她以为孙若盈是担心楚唯处理不好宫中的麻烦,忧心所致。
但她不知道的是,孙若盈担心的完全不是这回事。
看着铜镜中清丽婉约的脸,孙若盈不禁脑海中闪现衾嫆的脸。
是啊,不对比还好,一对比,自己这张脸显得是那样的普通平凡。
黯然失色。
她想到宫宴上,楚唯看衾嫆的眼神,又想到自己在他王府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他却连见一面都不肯。
对比之下,孙若盈一颗心都揪起来,难受,憋屈。
衾嫆不就是一张脸好看?为何一个个都要这么喜欢她?
端王便罢了,可惠王是她的未婚夫啊,她的未婚夫她不求婚前有多喜爱自己,却容不得他眼里心里有另一个女人!
衾嫆凭什么啊!
孙若盈一阵怒火烧着心口,一想到楚唯那样高贵优雅的男人,也将一颗心拴在衾嫆身上,她就忍不住,一把将面前的铜镜打碎了。
芝兰吓了一跳,忙上前检查孙若盈的手有没有受伤。
见她铁青着一张脸,不由得低声询问,“小姐,您,您怎么了?”
居然一气之下将镜子给打碎了……
孙若盈看着桌上的碎片,抿着唇,“没事。”
她只是,愈发容不下衾嫆了。
与此同时,端王府中。
衾嫆回府后又偷偷跑来,熟门熟路地进了楚漓的院子,将头上的帽子取下,脸上带着几分赶路而起的红晕。
“楚漓呢?”
她看见木槿侯在屋外,小声问道。
木槿指了指书房的位置,“姑娘快去看看吧,主子他,每年今日心情都不好的。”
也不爱让人跟着伺候。
衾嫆点头表示知道,心中却想着,今年这一天,想来因为李贵妃的自作自受,他会好受一些的。
走到书房,书语远远地抱着剑守在一处,见到衾嫆,行了下礼。
“主子在里面。”
显然,衾嫆来是不需要通传的,在木槿和书语心中,如今衾嫆的地位是很高了。
毕竟,都是楚漓给的各种纵容特许。
衾嫆脚步很轻,走到门口,还是敲了敲门。
“我可以进来么?”
里头少顷,才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进来吧。”
衾嫆提着一个篮子,便推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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