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页
也曾有刚及笄的小姑娘不懂事,大言不惭地说,端亲王妃是美人,但这美人也总有迟暮的时候,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娘的王妃再美也不年轻了吧。
等她说完,转身就见端亲王妃和将军夫人站在身后,一个笑盈盈的并不在意,一个冷着脸很是威严。
小姑娘被同行的人拉着跪拜,吓得直抖。
同时也觉着面上难堪。
什么不年轻?
人王妃的身段比她要好多了不说,那张脸上半点褶子都没有,吹弹可破的肌肤,完美无瑕的容貌,就是再过个十年,自己也比不上啊!
衾嫆不会和小姑娘计较这些,毕竟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也不会掉块肉,但是自此这名少女便安分了,再也不做什么嫁入皇室的美梦,老老实实地让家里给她说亲,低调地出嫁了。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
衾嫆在给安哥儿缝小书包——装书本的那种布包。
原本上学堂的孩子们都是有小厮帮忙背那种竹编的篓子的,但安哥儿说想自己背,便央着衾嫆给他弄个布包,比较请便好背。
所以衾嫆这几日都在琢磨这个。
见女儿扁着嘴,漂亮的小脸上写着不满,一点也没有意外的。
便又道,“说吧,又怎么淘气了?”
安哥儿如今是愈发像楚漓了,小小年纪便温文尔雅,谦逊又文静,但是别以为这样就是个好欺负的,主意还是多着呢。
用楚漓的话说,那就是,如果真惹着这小子,指不定怎么阴回去呢。
和安哥儿相反的就是秋秋的性子了。
活泼搞怪,闲不下来,淘气得很。
但是谁都不忍心责罚她,因为,一惹祸挨训就立马委委屈屈地要哭。
衾嫆例外。
她每次都冷笑着揭穿女儿的小把戏。
并且告诉她,自己最不喜欢扮委屈耍小心思的女孩子。
这点,楚漓当时若有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当时衾嫆话说狠了些,秋秋哭得直抽搐,最后还是楚漓沉默着将孩子抱出去,交给了春花带。
等夜里时,楚漓还没说话,衾嫆便自个儿先闷闷不乐起来。
“相公,你是不是觉着我对孩子太严厉了。”
她自己心里也不大好受,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秋秋哭得那么难过,她就跟着心中滴血地疼。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楚漓却只是叹了一声,拥着她,安慰道,“我明白,你是不是想起容惜了。”
不得不说楚漓真的不愧为她的枕边人,一下子就洞悉她所有。
衾嫆抿着唇,点头,应声道,“想当初容惜便是这样,明明做错了,却只需要哭一哭扮下委屈,就能免于责骂,还能甩锅给别人,容央当初可没少因为这受罪。”
她看着女儿那小家子气地哭,就来气。
虽然知道,孩子还小,也不是真的小家子气,只是知道大家都宠她,才这样,试图逃避责骂。
这也怪她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太多了。
楚漓大手摩挲着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宽解她,“姣姣,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这点你没错。不过秋秋是我们的女儿,你别担心,她不会是第二个容惜。这孩子就是因为被我们娇宠着,所以会有恃无恐,但是你仔细一想,你小时候岳父不也这般娇宠着你么?这是因为被爱着,才敢这样。”
他说着,怕衾嫆以为他在帮秋秋开脱,便又补充道,“但是你的担心也提醒了我,对女儿是要宠着些,却不能一味地宠溺,这样她长大后,要是像从前的你那样没心没肺,没有设防的,才是叫人真担心。”
是了,他不担心女儿会变成容惜,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怕女儿和前世的她一样,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了还帮人数钱说人是大好人呢。
所以他琢磨着,三岁了,可以找个嬷嬷来带带了。
教教规矩,稍微学点东西就行。
毕竟还小。
安哥儿也是快四岁的时候才启蒙的。
衾嫆一听楚漓这话,倒是先反对了。
“才三岁!你就让她学礼仪?这不好吧。”
说归说,但是心疼女儿起来也是真心疼,这就是做母亲的矛盾之处了。
楚漓也不意外,便促狭道,“说她的也是你,现在维护她心疼她的还是你,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捏了捏眉心,衾嫆吐出一口气来,“你不也是?平日里将她宠上天了……”
“她像你,姣姣,你没发现吗,秋秋最像的是你。”楚漓面色温柔,“看着她,我就想起我第一次见你时,那个鲜衣骄傲的小姑娘,像个小太阳似的,耀眼又温暖,能够照耀别人……”
所以他才会爱屋及乌。
对于秋秋,除了是自己骨肉的疼爱之外,更多的便是爱屋及乌。
这点,他一向都承认的。
听他这么说了后,衾嫆心里最后那点郁闷也没了。
只靠着他,笑了声,“其实我想的是,她都三岁了,在京城里要么是宠着她当眼珠子的长辈,要么就是惧怕她身份的人,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也没法要求她做个不娇气的孩子。而且京中生活太闷了,长此以往,孩子们长大了,以后婚事还是得在京中相看,那我们就免不了要和京中这些大人夫人啊来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