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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但不明白父王母后所言意思。
“你先好好查查,玉玺是怎么从你手中弄丢的!怎么能从你寝宫,跑到千里之外的北国皇帝手中!”
夜枭明知是怎么回事,却愣是将这对母子耍得团团转,还先发制人,叫他们以为,错真的在他们。
这就是他高明之处了。
他这般生气,以及抗拒去北国,急着让夜晟查清玉玺怎么遗失的,百里凝霜都没能将这事怀疑到他头上来。
毕竟,这对夜枭而言,没有好处啊。
传国玉玺对他的重要性,远大过他们母子。
再者,北国皇帝这一请,很有可能是另有图谋,不至于害命,但总是会有凶险的。
所以任凭百里凝霜算计无数,她也不可能想到夜枭会狠绝到,用他皇位象征的玉玺,送给北国皇帝,联合做这个局,将他自己也搭进去。
“父王,儿臣,儿臣一定会查明!”
夜晟忙不迭乖巧地应答下来。
百里凝霜无奈又生气地看了眼不争气的儿子,“此事,母后会派人来协助你查,你这宫里的莺莺燕燕,赶紧处理了!别把那些来路不明的都招进来,这次便是你胡作非为惹的祸!”
自知理亏的夜晟,只好表面上应了下来。
不过就算真的让他将殿内的美人都轰走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不缺美人,只要他想,招招手便有无数前赴后继的。
没必要为了几个美人,和母后争辩。
“陛下!”
夜枭似是不想看到夜晟,甩了下袖子便大步出去,百里凝霜见状,也无暇顾及夜晟了,直接追出去,叫住了夜枭。
夜枭刚要上銮驾,闻言,驻足,却没有回头。
哪怕是这个年纪了,百里凝霜看着夜枭这消瘦挺拔的背影,依旧觉着痴迷和心动。
只可惜,若是她的心一分为二的话,一半是对夜枭执迷的爱,另一半便是对他刻骨的恨。
爱与恨皆给了这个男人,她这一生赢了无数次,不管是当初的太后,还是她闺中时便和她不对付的夜弦音,还有夜枭念念不忘的徐若宁,以及他不敢接回来的那个孽种,她都能算计成功。
唯独夜枭的爱,她怎么都得不到。哪怕她困住了他的人,剪去他的双臂和羽翼,杀光妄图将他带离她身边的人,她就是没办法让他爱上自己。
所以百里凝霜便想,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恨也好啊。
让他恨着她,这样,时间久了,他对死去的徐若宁的爱,总会被对活着的她的恨取代。
只是,为何就连恨,她都没法得到极致?
“夜枭,你如今就连回头和我说句话,都不愿了吗?”
她不明白,为何她做了这么多折磨他、羞辱他的事,他待她也只有日渐的冷漠和无视,愤怒与恨都成了奢望。
夜枭微微侧身,表情淡漠,“王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冷得像是一块万年的玄冰,怎么都融不掉。
百里凝霜掐着自己的手心,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胸中万千的不甘与恼恨。
最后只冷冷地道,“出使北国,我会加派人手护送,希望陛下早日接回使团,带回盟约书,以及玉玺。”
夜枭闻言,似是冷笑了声,带着无尽的嘲弄。
“玉玺都没了的孤,还能说‘不’字不成?”说着,他抬脚,上了銮驾,帘子落下,将他的面容遮掩,只露出模糊的轮廓,以及他冷到没有起伏的声音,“一切随王后的安排。”
说完,宫人起驾,他先行回寝宫。
留下百里凝霜身形往后微微一晃,抓住两侧嬷嬷与宫女的手,咬着下唇,眼角通红,眼中起起伏伏。
“本宫还不知你的心思吗!你休想!”
她说完咬着牙,深呼吸一下,“绛红,去传国舅入宫,现在就去。”
身边的大宫女绛红,闻言,恭恭敬敬地福身,“喏。”
等回到寝宫,百里凝霜按着自己的额角,面容有些憔悴和疲惫。
没想到她安排得如此高的一招,却被玉玺给打得措手不及,错失良机不说,还搭进去一个夜枭。
这北国皇帝还真是不好对付,但这不要紧,她就是担心夜枭这次去,会和徐若宁那个贱人的儿子相认……
此时的百里凝霜还不知道,她所防备憎恶的徐若宁之子宁筠,已经身处夜国,并有些时日了。
夜枭蛰伏隐忍数十年,所有的势力与布局,皆在迎回宁筠时才开始。
他要的是一次绝杀百里家,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要不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想彻底夺回政权,为他最爱之人的儿子铺路,就还是会很困难。
回去的路上,夜枭嘴角深深勾起一抹弧度,他从怀里拿出一枚被摩挲到泛旧的淡蓝色荷包,默默在心中念着:宁儿,我护不住你,这次,我会拼尽全力,护住咱们的孩子。
绝不让他和当年的我们那般,任人摆布,被百里凝霜捉弄分离。
就快了,你的仇,就快能报了。
再说宁筠。
此时的德元大长公主的行宫中。
他伸手接住飞向他的鸽子,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密信,手指抻开,快速地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后,微微抿了下唇角。
萧禹神出鬼没的,从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宁筠无动于衷,他便无趣地撇了下唇角,然后好奇地盯着他手上的密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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