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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呼耶寒蝉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站在了她的面前,虽然看得出也受了不少的伤,但是依旧是不可一世的表情。
    “你,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虽然我很不愿意和女人动手,但是,这次你必须得死。”
    卫嫆的左手鲜血淋漓,顺着手臂流淌下来的鲜血已经被风雪冻住,右臂也被砍中一刀,但是因为时时的挥舞,尚有知觉。
    她当时看着比她高过整整一头的呼耶寒蝉,撕下了衣角,将右手与剑紧紧绑在了一起。
    这是她无声的宣誓。
    他们彼此身后的人还在无尽的厮杀,而他们两军的主帅也开始了殊死的搏斗。
    卫嫆自知不敌,所以所有的招式全都用来防守。
    她只求再拖上半个时辰,那样陈生就会按照约定的时间前来接应。
    她可以死,但是她身后的将士们要活着回去。
    而奇迹或者说幸运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呼耶寒蝉本来拿着刀高举着的手突然顿住,面容一时之间扭曲成极其诡异的样子,忽然他的嘴里吐出了一口乌雪。
    卫嫆瞅准时机,直接举剑刺中了他的右胸口心脏处。
    胜负已分。
    而这个时候,陈生竟然带着人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了一刻钟赶来,局势瞬间扭转。
    卫嫆将剑拔出,呼耶寒蝉滚烫的鲜血喷洒在她的脸上和脖颈处。
    她和呼耶寒蝉一瞬之间同时倒在了雪地上。
    卫嫆力竭。
    后来的事情都是陈生在全权处理,呼耶寒蝉的死亡也是他亲口告诉自己的。
    若陈生说的是真的,那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若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死而复生”的呼耶寒蝉,那陈生到底一直以来在自己的身边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当初被自己在北蛮屠戮殆尽的村子里捡到,又会不会是一场尽心策划的阴谋。
    卫嫆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雄壮背影,心中微微发凉。
    她不愿相信自己一直以来都倾心相待,视作亲弟的人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所以,她决定,不走了。
    她一定要弄清楚全部事情的真相。
    第57章 石楠之
    第二日的清晨。
    谢昀一脸倦色的看着对面的陈生, “你不是说卫嫆承诺过,她最晚昨夜一定会回来么?怎么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陈生低着头,皱着眉,声音低沉, “我也不清楚。”
    谢昀已经很久没有动怒了, 在他长达五年的文官生涯中, 没有一次, 他在人前生气。
    他永远都告诫自己, 要平静, 要舒缓。
    人只有在最冷静的情况下才可以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信条。
    可自从今年重新见到卫嫆以来, 那些所谓的“平静”早就被自己丢到了九霄云外。
    谢昀现在急的快要疯了,荒城是什么地方?北蛮和东夷的人的据点,甚至军队内部还有人可能把卫嫆的消息泄露出去, 她真的是不要命了。
    可这么一想, 他的心又开始抽疼,卫嫆她或许已经“不要命”过很多次了,所以这次才会再一次这么的义无反顾,
    想想也是, 当年自己将那么一大摊子的事情一股脑的抛诸脑后, 全然不去理会这样做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也幸亏是卫嫆接手了北疆,不然……
    谢昀将手狠狠的砸向了桌子,似是恼怒又似是后悔。
    自己竟然自私的让卫嫆孤身一人在北疆拼杀了这么多年,他此刻背对着陈生,眼眶微微湿润,双手也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再责备陈生对卫嫆的放任,只是轻声交代, “你去找匹好马,我去将她带回来。”
    “还是末将去吧。”陈生站在卫嫆身后,言辞恳切。
    谢昀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平稳呼吸后转过身来,又恢复了一贯的风轻云淡,只不过言辞是不能让人反抗的泠冽。
    “我去,这么多年也该是我去找她了。至于你,遵循卫嫆的命令,严密监视常德,另外除了常德以外,谢家军其余高位将领,皆不能放过。”
    陈生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又不得不遵命,只点了头,行了军礼后,转身离开了。
    在他走后,谢昀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东西。
    *
    荒城,城主府。
    卫嫆昨夜没有离开,但是也没有贸然跟上去。
    呼耶寒蝉认得自己,即便现在自己乔装成了普通妇人的模样,但是军旅之人的眼睛好比大漠的鹰隼,尖而锐利。自己毕竟只是孤身一人于这险峻丛生的城墙之中,不能轻易冒险。
    她只能暂时蛰伏。
    今日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卫嫆替了当值的婢女,此刻站在议事厅的门外五尺处,安静的蹲守待命。
    卫嫆的目力和耳力都很好,她听着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以及看着偶尔开门时屋内露出的场景。
    蛛丝马迹都显示,呼耶寒蝉并不在此处。
    这么看来,那个人,应该是被安排在一处极隐蔽的地方。
    会是哪呢?
    正午的日头有些刺眼,卫嫆眯着眼看着枯败的花圃,仔细思量。
    城主府前院枯败,一副常年无人打理的模样,那人不可能在那。
    那么大概率就在后院,后院除却议事厅,侍卫和婢女的房间外,就是“贵人们”居住的南苑,可自己昨晚偷偷借着整理铺面的名义进去过,并未发现多了一个人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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