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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就是懒蛋相公不作为,只能让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媳妇儿下地干活。
见不到洛长青的第五天,盛黎娇在小本本上给他暗戳戳记了一笔。
“阿娇——”不远处传来呼唤声,盛黎娇赶紧应了一声。
很快就见陈大娘和刘婶一起过来:“阿娇你猜我看见谁了!”她们没说下地干活的事,反倒神神秘秘的,面上带着点挪揄。
不等盛黎娇询问,陈大娘自己先忍不住了:“洛大郎他回来了!还买了祥和斋的点心,正在河边跟人说话呢!”
瞧这,先前还说洛大郎不求上进不心疼媳妇儿,原来是去镇上给媳妇儿买点心去了。
祥和斋的点心不便宜,村里的人一年到头也舍不得买一回,刚有人问他买点心做什么,洛大郎只道:“给旁人带的。”
洛长青在村里也没个朋友,上没老下没小,除了是给新媳妇带,还能有谁?
刘婶说:“行了,阿娇你就等洛大郎回来吧,咱们不下地了,那点农活一时半会也不急,你呀,多少夸他两句,先哄哄他,趁他高兴着,不就能喊他去地里干活了?”
两个婶子你一言我一语,给盛黎娇传授御夫之道。
她点头应着,至于有多少听进耳朵里,也只她自己知道。
陈大娘和刘婶很快走了,盛黎娇站在院子里,刚转头就见男人站在篱笆外,也不知把那些话听了多少。
“……”盛黎娇眼睛一跳,顿时心虚。
洛长青手里确实拿了一包点心,不过面上却没多少柔和之色,他走进去:“听说……我娶了一个美娇娘?”
实话实说,从家里逃出去后,他根本就没打算回来,白日在镇上的酒馆里猫着,晚上就在村头找个柴垛将就。
直到昨天傍晚,他被几个面熟的村民拦下,不等他说话,那几人先是调侃了一番——
“洛大郎你好小子,不声不响取了个美娇娘!”
“你藏的可真够深啊,那么漂亮的小媳妇,也不带出来给大家伙看看,要不是陈婶带她出门,兄弟们还不知道呢!”
“什么带她出门?”洛长青打断问。
高壮的汉子在他肩上锤了一把:“你小子不地道,竟把媳妇儿饿到去陈婶家讨吃的,不过就算这样,人家姑娘还维护你呢。”
洛长青本是不在意自己名声的,可蓦然与一个姑娘绑在一起,那一瞬间,他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告别几人后,他想回家看看,快到家门口又顿住了脚步,沉默半晌,扭头又是离去。
他用买酒的铜板买了几块华而不实的点心,也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家门口听如何哄他去种地。
“还听说,我虐待于你,连饭也不让你吃饱。”
盛黎娇想起在外人面前的说法,摸了摸鼻子,前半句她自知理亏,但听了后面的话,顿时有了底气。
“对!”小姑娘挺了挺胸膛,重重地点头,“你就是不让我吃饱饭,要不是婶娘们好心,你就要给我买棺材了!”
“我不是才给你买了油饼吗?”洛长青抿唇。
盛黎娇气弱了半分:“那不是、那不是不好吃嘛。”
“不是我挑剔,油饼实在太硬了,我很用力很用力地吃,也咬不下来,生火生不起来嘛。”她努力给自己找补,说完觉得十分有道理,又恢复了硬气。
已经发生的事,多说无益。
洛长青不欲与她争执,暂且放过不提,他微微垂眸,把怀里的点心递过去:“刚出锅的芙蓉糕,吃吧。”
“你呢?”
“我不饿。”
两人走进屋里,几天没回家,家里没什么变化,只有床上散着棉被,隐约可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芙蓉糕有些凉了,但依旧软糯香甜,五块小点心,不一会儿就进了盛黎娇肚子里,不过她有剩下一块:“喏,夫君你吃。”
洛长青坐在对面不语,定定地看了看那糕点,忽然问:“三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走?”
盛黎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沉默片刻,悄悄摇头:“我不走,夫君你……是不是嫌我吃得多,要把我赶出去了?”
不知怎的,洛长青心头生起一阵烦躁,已经许久没有人事可以牵动他的情绪了:“你明知道——”
明知道这婚事有多荒唐,怎么就死揪着不放呢?
抬头撞见那双含怯的眸子里,洛长青噤声:“……随便你。”
“放着好好的富家小姐不当,偏要来乡下受罪。”说完,他转身就走。
盛黎娇喊了好几声也没把他留下,不满地抠手指:“怎么又走了,家里的地还没打理呢。”
也幸好洛长青走得早,不然发现他自己满怀郁气,而另一个却记挂着荒废多年的田地,还不知如何气闷。
盛黎娇已经做好晚上饿肚子的准备了,谁知傍晚时候,洛长青拿了包子回来,甚至吃过晚饭,也没有走的打算。
盛黎娇试图凑过去跟他说话,哪想她刚靠近,男人就躲开,屋子统共就这么大,她也怕追得急了,又把人吓跑,无奈叹气,只好作罢。
一整个晚上,两人说的话不超过三句,而到了就寝的时候,洛长青自动去厨房倚着长霉的柴火睡了。
一夜无话。
转天醒来,洛长青却发现本该在床上酣睡的人不见了,围着屋子找了一圈,依旧不见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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