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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她哭得太真情实感,还是她的控诉太真挚感人,洛长青终于有了负罪感:“你别哭了,你……我不赶你便是。”
盛黎娇仍旧是哭:“这是赶我走的事吗?明明是你与我离心,不管我如何迁就,你总不肯好好待我。”
小娇气包被惹恼了,并不是一件好解决的事。
洛长青只能低声下气地哄,不管盛黎娇说什么,他只管应是,再真心实意地道歉,说来说去,恍惚觉得自己果真罪大恶极。
“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
“不赶我走了?”盛黎娇抽抽鼻子。
“不赶了,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你想让我做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那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盛黎娇理解道,“你我新婚,总是要磨合的,你照顾我,那我也愿意待你好。”
“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会听话的。”
洛长青并不否认,听到这句话,他是意动的。
看眼前的架势,小娇气包显然是赖上他了,一时半会不可能离开,而想恢复之前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日子,也着实有些困难。
洛长青沉吟片刻,试探道:“什么都可以吗?”
“你竟然真的有要求!”盛黎娇瞪大了眼睛。
“……”洛长青语塞,“那没有了。”
“不行,你有要求就说,不要瞒着我,万一我惹到你,你又赶我走怎么办。”
洛长青收回他之前的判断,他这何只是收留了一个小娇气包,分明是抬回家一尊小祖宗。
他说:“我们约法三章。”
“哦——”盛黎娇拉长声调,明显是不满的,但她还是大发慈悲许对方把要求说来听听,“那你说吧。”
“其一,你我只是名义夫妻,我会保证你的衣食,但也希望你不要过多干涉我的生活。”
“其二,女子名声珍贵,为了你的名声,希望我们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也会尽量减少与你的接触。”
“最后。”洛长青眸色一暗,“不许撒娇。”
前两条听起来还勉强可以接受,最后一条是什么鬼?
盛黎娇不满地跺脚:“我什么时候跟你撒娇了嘛!”
“现在。”洛长青脱口而出,微微皱眉,“还有很多时候,你……总是撒娇。”
碰上不喜欢吃的东西,哄他去干农活,还有许多许多,撒娇掉眼泪,已经成了小娇气包的拿手好戏。
洛长青又补充道:“也不许叫我夫君。”
他素以强大的自制力自傲,直到被小姑娘一口一个“夫君”得叫着,那软糯粘稠的音调,比年关的糖人还甜,再多的冷静,也皆化为虚妄。
盛黎娇被激起了胜负欲,越是不许她做的,她越是要做,当下拒绝:“我不要,我没有撒娇,我就要喊!”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你快来!夫君你快去干活!夫君你快唔唔——”她的嘴被捂住,剩下的娇嗔被拦在掌心里。
洛长青额角的青筋毕露,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抓着盛黎娇手腕的那只手不自觉用力,直到对方眼眶盈满泪水——
“唔唔!”你抓疼我了!
洛长青将她松开,下一刻就是一只细白的胳膊伸到他跟前。
盛黎娇呜咽:“你抓疼我了!”那只莹白的手腕上,如今出现一圈红色,左右骨节凸起处,甚至隐约能看见一点青。
洛长青自认没有用太大力气,他能理解红肿,可怎么就——
至于青紫?
“你弄疼我了。”盛黎娇重复道,因为受疼,音调又低了几分,颇有种耳语呢喃之感。
“……对不起,我错了。”洛长青熟练道歉。
他翻出上次剩下的药酒,牵着她坐到床上,又仔细给她上了药。
洛长青想了想又说:“总之,你愿意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除此之外,只希望你我互不干扰。”
“噢——那夫君,剩下的杂草,咱们什么时候去除?”盛黎娇牵住他的一点衣角,“夫君你不会忘了吧!”
“可是你答应我,要好好努力,好好干活的,这才过了一天……夫君你不是又反悔了吧?不是吧不是吧?”
“我没反悔!”洛长青有些恼羞成怒了。
他就是想着借互不干扰的借口,从而推掉诸多农活,没想到当场被抓住漏洞,踢翻了他的算盘。
他冷声道:“天色已晚,今天的农活也做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该去吃饭了。”
“万一明天大早起来,你又不见人影了呢……”盛黎娇嘀咕道,虽然放低了声音,但就是说给洛长青听的。
盛黎娇点着头:“大婚那日,还有大婚之后的好几天,你总是不在家,前几天要不是我逮着了你,你肯定又跑了。”
她的脑袋随着话语一点一点的,仿佛在自我应和,除去言语中的不满,看起来颇是好玩。
洛长青哑然失笑,他起身放下药酒:“我答应你的自不会反悔,农田我会好好翻耕,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也尽量。”
“至于先前说的那三条,我保留意见,过了农忙,你或许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懒惰成性、嗜酒如命,每日混吃等死,不仅不是好夫婿,甚至连好人……也算不上。”
“那时候,你大概就后悔了。”
洛长青搓了搓手指:“你先歇会吧,我去给你找吃的。”说完,他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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