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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离不开您和岳母的教导,要是没有您二老的照顾,娇娇定是没办法长这么好。”
盛老爷乐了:“好说好说。”这女婿上道,是个能处的!
行进主院里,两人的交谈暂歇。
洛长青落后半步,余光看见盛老爷满面笑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盛夫人和盛黎娇都在院子里,身前的石桌上摆了一个小荷包,正是装果脯的那一个,如今剩余不多了。
盛夫人不爱吃小零食,可架不住小女儿一直投喂,叫一句母亲再撒个娇,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张开的嘴,又如何吃了七八颗酸梅。
好不容易看见丈夫过来,盛夫人连连摆手:“快去给你爹吃,你爹喜欢吃。”
盛黎娇眼睛早亮了,盯着洛长青,脆生生地叫了句“夫君”,喊完才想起来有爹,起身略有羞涩:“爹,您回来了。”
“回来了。”盛老爷可没错过她的先后,撇了撇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哟,谁说的贴心小棉袄,胡说!”
要论指桑骂槐,盛老爷实在算得上佼佼者。
盛黎娇听得心虚,在桌上抓起一把梅子就跑过去,把梅子举过下巴:“爹您吃,可好吃了!”
盛老爷不肯,作势要绕开。
哪知盛黎娇直接抱住他的胳膊:“爹您别生气,女儿不是故意的,这梅子真的好吃,求您尝尝吧。”
她软着音调,说完又叫了几句,还专门捡出最大的一颗,递到盛老爷嘴边,歪歪头:“爹?”
“行了行了,我吃了!”盛老爷绷不住了,把酸梅抢过来,进嘴连核一起咽下去。
他坐到盛夫人旁边,抬头看着跟上来的夫妻俩。
说归说闹归闹,儿女面前总要维持几分威严的。
盛老爷清了清嗓子:“你们俩的事我都清楚了,虽然不知道娇儿你怎么做出这种荒唐事的,但事已至此,一切往前看。”
“我看洛小子还不错,娇儿你如今也成婚,多少收敛收敛你那性子,洛小子愿意包容你,你也不能总是欺负人家,夫妻生活总要相互扶持。”
“按理说娇儿出嫁,我这做爹的少不了为你张罗嫁妆,可你娘说了,她跟洛小子有约定,不许我掺和,你那嫁妆就先在家里放着,等时机到了,爹再给你抬进家。”
“唉。”盛老爷捶了捶肩,说到最后有些伤感,“你说我就半年不在家,怎么一回来,娇儿你都嫁人了呢?”
家里唯一的嫡女,出嫁却一点都不风光,还是抢的庶姐姻缘,说出去全是笑话。
盛黎娇被影响到,揉了揉眼角,小步跑到盛老爷身后:“爹我给您捶肩!”
总归到了这个地步,盛老爷便不多说了,又念叨了几句好好过日子,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招呼大家一起去前厅吃饭。
如果说盛夫人强势,那盛老爷就多了几分感性,他不似寻常富老爷的金贵,说话粗声粗气,爱好也土土的。
可盛黎娇才跟他见面,便喜欢上了这个爹,难得把洛长青抛下,硬插到父母中间,左右各牵着一只手。
她一会儿贴贴这个,一会儿贴贴那个,夸母亲妆容好看,夸爹又健壮了。
洛长青在后面看着,见到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微微有点吃醋,有心插进去,偏又舍不得破坏这种氛围。
他们几个来得最晚,到堂厅时其他人都到了,大姐盛黎陌带着夫君孩子一起,然后就是盛黎菡和两个豆丁弟弟,当然还有两个姨娘。
等盛老爷和盛夫人一到,小厮婢女们开始上菜,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讲究,围着桌子,随着盛老爷说“开饭”,家宴就算开始了。
盛黎娇忙着孝敬父母,连洛长青都忽略了许多,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旁人,于是盛黎菡盯了她许久,也未能得到她一个眼神。
“母亲您吃这个,爹您吃这个!”盛黎娇可忙了,公筷就没放下过,连她自己碗里的菜都是洛长青帮忙夹的。
万幸母亲脸色还好,爹看着也高兴,都不像要责骂她的样子,盛黎娇心愿达成,心里高兴,哄人的话说个不停。
盛老爷今年也四十多岁了,上了点年纪,一喝酒就容易回忆过往。
尤其是今天还有新姑爷作陪,看着那张肖似故人的脸,他忍不住念起往昔。
原来是二十多年前,盛老爷还年轻,走商时被山匪劫持,本以为要命丧匪手,却遇上了途经的将军。
将军从边塞赶往京城,急着回家陪待产的娘子,原本没想多生事端,可马跑出去几公里,实在迈不过心里那道坎,打马回程,正好救了匪徒刀下的盛老爷。
盛老爷受了伤,将军索性捎上他,一路回到京城,才把盛老爷安顿好,就听说夫人已经生产了。
盛老爷又喝了一口酒:“那时候、那时候我还……不知天高地厚,谢人家救命之恩,竟提出要结娃娃亲!”
“我跟人家说啊,以后我生了闺女,就跟小少爷结亲……现在想来,那可是高攀,忒不要脸了!”
他明显是喝醉了,眼睛下面染了红色:“我伤好了,跟人家告别,往后数年,再也没去过京城,后来意外听说将军战死,夫人郁郁而终,只剩下个小公子,在边塞待了几年也失去消息。”
“唉,长青啊,你跟我那故人长得可真像,而且你还跟娇儿成了亲!嘿、嘿嘿,这就是缘分啊,也算弥补了当年的遗憾,了却我一桩心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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