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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问怎么回来这么快,反而更关心两人口供串得如何了。
他暂时,或者说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做好对盛黎娇坦白的准备。
赫连邵自信说:“我做事,你放心!”
“我是在半路上遇见江之文的,他们正好往镇上来,也是听说有人种出西瓜,特意来看看,不过我都跟他说清楚了,让他在嫂子面前注意言行。”
“对了!他的字我也要来了,要我说我写得也不赖,没必要用他的字。”赫连邵撇撇嘴,故意拉踩道。
洛长青闻言嗤笑:“不赖?比之三岁小儿不赖吗?”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里,盛黎娇刚好盛了新的一碗粥出来,还添了小半碟酸黄瓜,对赫连邵招呼:“赫连弟弟来吃早饭!”
赫连邵第一时间就想展示他办差的结果,却被洛长青打断,他敲了敲盛黎娇的碗,不带什么感情地教训了一句:“先吃饭。”
“哦——”不管是盛黎娇还是赫连邵都不敢造次,只好先把粥喝干净。
饭后,洛长青去收拾碗筷,盛黎娇和赫连邵在桌上展开画轴。
赫连邵带了两幅画轴回来,一卷上只写了“西瓜”二字,字迹大气磅礴,盛黎娇只看了一眼,就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另一卷则是一副水墨画,画的是一片瓜田,田地里的西瓜已经成熟了,另有瓜农在田间劳作,是一副“瓜田农作图”,卷末落有江之文的私印。
盛黎娇左看看右看看,很是珍惜地碰一碰,最后一拍手:“巡抚大人好字好画!”古人精通诗画,原来是真的。
赫连邵和江之文从小不对付,干什么都要顶两句,此时也不例外,暗戳戳地给他上眼药:“嫂子您不知道,江……巡抚他的字也就一般般,就我知道的,写字作画比他好的可海了去了。”
“可这是巡抚大人的字呀!”在盛黎娇看来,巡抚肯定是她这辈子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
就像不管西瓜多贵,都比不过“贡品”二字。
别说这字画本就漂亮,即便真的不好,只要一说是巡抚的,管你好看与否,夸就完了。
赫连邵不服气,小声嘟囔了一句,盛黎娇没能听清,本想再问问,可洛长青也出来了,她忙招呼对方来欣赏,自然也就忘了继续追问。
字画有了,之后便是去订做牌匾和确定铺面。
这就是个人家务事了,赫连邵虽然想跟,但也知道分寸,随便找了个借口,只说过几日再来。
牌匾较好订做,盛黎娇也没找外人,就是隔壁村的老木匠,确定了对方能行,就把字画都交给对方,除却刻画牌匾,还要把它们装帧出来。
铺子的选址问题,着实让两人费了一番心思,因为他们对街上的店铺租卖不熟悉,最后还是找了牙行,交一百文中介费,从看铺子到交易都有牙行包揽。
盛黎娇和洛长青看了两天铺子,中途听见镇上有人谈论,说何县令似是犯了什么大罪,已经被京中来的巡抚定了罪名,只待禀告京中,便可按律处置。
盛黎娇比较中意的铺子有两间,都在西临街上,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中央,西临街靠县衙较近,繁华程度适中,治安则是一等一的好。
街头那间铺子小一点,分楼上楼下两层,铺子后面带一个杂物间,收拾一番做休息的场所也行,街中央的那间铺面只有一层,但铺面很大,后面带两间卧房,铺子里有现成的桌具。
两间铺子价格差不多,都是八十多两银子。
盛黎娇比较喜欢小阁楼的样式,最后定下了街头那间,八十六两银子,送六套桌椅,只用来招待买西瓜的客人是足够了。
这个价格比两人想象的要低一些,只先前卖人参的钱就够了,不用挪动卖西瓜赚的钱,盛母资助的也没挪用。
买好了铺面就是装修,盛黎娇图方便,就请了专门装修的师傅,前后一周的时间,就把屋里的墙面重新粉刷好,楼上不做买卖,放了一张床用来休息,院里的杂物间也收拾出来,暂时还空着。
恰好,他们订做的牌匾也好了,万事皆备,只欠东风。
在西瓜坊正式开业前,盛黎娇又推车卖了一回瓜,见到熟人就说:“我家要开铺子啦!就在西临街上,等后天您过去,放鞭炮的就是我家。”
不少人都表示一定会去捧场。
开业前夕,盛黎娇定下新的买卖规矩,她听取了赫连邵的一部分意见,采用放号码牌的办法,每日只放二十号,先到先得,且忌转卖。
同时,每日会出一签筒,到店者皆可抽签,每天抽一“大吉”,免费送三块西瓜,再抽两“中吉”,可额外购买两个瓜,购买资格可转卖,但不得超过三十文,违规者列入店铺黑名单。
初九,宜开市。
西临街头,鞭炮声噼里啪啦作响。
等把过路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盛黎娇跟送匾的工人打了声招呼,几人抬起木匾,爬上木梯,只待高唱一声“落匾”,由巡抚大人亲笔所提的牌匾正式挂到铺面上。
“恒悦酒楼送酒酿十坛,贺西瓜坊开业大吉!”
“辽阳盛家送白银三十两,贺西瓜坊开业大吉!”
“城南高家送盆栽二十,贺西瓜坊开业大吉!”
除了恒悦酒楼和盛夫人的贺礼,还有几个相熟的客人,多多少少都送上了开业贺礼,唱礼的小娃摇头晃脑,作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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