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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秦又重新穿上了法袍,他的身量并不算高,穿着那件长长的法袍,多少显得不太合身。只是他静静的在法坛之上一站,就显得沉静而具有威严。
在他的身后左右,分别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就是那天在岛上迎接卫无涯的修士,也是结丹初期的样子。另外一位,就是方才手执玉碟的那位女修。其余的筑基修士,则分别站在他们两个的身后。
温南秦捧着手中的长剑,朗声说道:“南秦任岛主以来,上体天心,下应于民意,侥幸结成金丹,当一心一意的谨守岛主之位,为明崖岛上万民计”
在顾颜听来,这不过是场面话罢了,但天音阁的那两位修士脸上却有些不好看。随着温南秦说话的结束,他手中捧着的长剑就化为一条全身燃满了烈火的蛟龙,然后飞腾着跃入高空,然后又落到他身后的剑鞘之中。这个结丹大典就算是礼成。
结丹修士顾颜虽然见过不少,但还是头一次参加结丹大典,只是虽然隆重气派,但时间并不算长,大概只延续了半个时辰,就算是结束。然后各修士便会在明崖岛弟子们的指引下,依次离去。此后三日,温南秦将在明崖岛上的寂灭堂中召开法会,不单结丹期的同好,筑基的修士们也可以前去听道。三日之后,明崖岛会回赠来访宾客们的礼品,然后这次大典便算是散去了。
温南秦说完了话,就卸下了身上的法袍,然后又向着台下的宾客们一一的拜谢。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天音阁的两位修士,这两位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但对着温南秦这样结丹的前辈,脸上仍是一副倨傲的神情。
温南秦微微的躬身,“多谢萧、易两位道友前来道贺,请向尊师,及天音阁诸长辈,致以温某的谢意。”
这一对男女,面貌都甚年轻,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那位女修的脸略有些瘦长,一对长长的眉毛斜入鬓后,眼睛细细的,很是美貌的样子,只是到了眼角略有些下吊,显得多了三分诡异之气。
她的背上背负着一柄长剑,腰间悬着革囊,听了温南秦的话,就说道:“家师也向温岛主问好,只是这回温岛主结丹大典,真是好生的气派,想当年家师金丹初成之时,也没有如此多的人物前来道贺”
她一边说着,一对清冷的眸子就四下看着,目光中仿佛带着寒意一样,那些修为较低的修士,被她的目光扫到,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温南秦却是像视若无睹似的,他淡淡的说道:“在下交流广阔,三山五岳的同好们多有前来道贺的。人虽多却繁杂,实在上不得台面。比不上天音阁的门槛那么高,一般人都登不上门的。”
女修冷笑了一下,说道:“这话倒也不错,天音阁是仙家圣地,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邪魔外道都能进去的。”
她这话显然是有讥讽之意,后面的那位男修低喝了一声:“师妹”但并未拦阻她说话。只是等她说完了,才踏前一步,说道:“来此之前,家师曾经叮嘱过萧和,温岛主是十岛三山中的第一高手,可惜我们后辈生得晚,不能瞻仰温岛主的风采。方才易师妹言辞上有些冒失,还望温岛主不要见怪。”
他们三个人对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都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每个修士的脸上都变得古怪起来,寒英低声道:“这几个人说话,全都暗含机锋啊。”
顾颜“嗯”了一声。温南秦开口时,请这两人向他们的长辈问好,其中显然有看不起他们的身份之意。
而天音阁的这两位年轻修士,虽然身份是后辈,却并不甘于人后,那位名叫萧得的男修所说的话,其中就暗含着比试之意。只是那位姓易的女修,太过高傲,所说的话,无异把在场的大多数修士都得罪了。
萧和的那番话不卑不亢,话里带着软钉子,气氛就有些僵硬起来。卫无涯有些尴尬,说道:“结丹大典已成,明天一早还有连续三天的法会,不如更位都先回去休息如何?”他的话说的实在是不应景,在场的都是至少筑基以上的修士,连饭都不需要再吃,几十天不眠不休都是寻常事,哪里还需要什么休息?
萧和向着卫无涯微微躬身,“这位就是崖山的卫前辈吧,家师曾经特意叮嘱过,见了卫前辈必须要礼敬。我与易师妹这次前来,不单是为了贺温岛主结丹大典,还有一件要事,要向诸位宣布。”
他与那位姓易的女修都转过了身来,站在了温南秦的身前,手中举起了一面令符,发着淡金色的光芒,朗声说道:“天音阁弟子萧和、易文漱,奉天音主人之令,传渝于归墟海诸岛,将于一月之后,在归墟海内的紫金台,举行轮换岛主的大会,归墟海内十岛三山,下辖八百六十七岛,均需到场,无故不到者,将不得再任岛主之位”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清朗而激扬,传遍了每一个在场修士的耳中。顿时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波澜四起。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卫无涯有些讶然,“岛主之位,每十年才会轮换一次,还有三年才会到轮换之期,为何这次要提前举行?”
萧和对卫无涯倒很是恭敬,一直以前辈之礼相待,听他询问,就答道:“在下也不知道详情,只是这是家师与另外的十位长老作出的决断,在下这次与易师妹前来,只是负责传令的。”
卫无涯皱着眉头说道:“一月之期,实在太紧,有些修士可能去了外海,还没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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