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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维皱起了眉,他对这个姓林的小子其实并没有好感,当年在赤浪礁的时候,萧和将他带来,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金船取宝时能够利用到几分,果然在四皇灵蛛吊上金船的时候,他成功的抢去了林楠手中的令符,为张素言进入金船夺得了先机。
所以事后他还是给了这小子一个记名弟子的身份,算是以慰他的功劳,后来发现这小子有些呆呆的,就扔下不理了。毕竟他的资质一般,又是散修的身份,在天音阁内也是受人白眼的,实在不需要太过注意。
今天他怎么又冲了出来?
林子涵可不知道韩维想了这么多,他在地底之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一条通路,然后就看到地底有无数的人影闪动,他虽然有些愚钝,可人并不傻,一看就知道,这是另外有人打通了地底的通路。
他虽然还不知道此次的目的就是金庭玉柱,但乘着天地梭,从地底直取宝库,现在所遇到的,却是与自己一方不同路的人,他再傻也知道遇到了敌人。所以林子涵马上就想到,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地底,这个消息,一定要报给外面的韩维知道。
所以林子涵一咬牙,就取出了一张符篆,这张符篆还是当年林楠送给他的。因为林子涵的修为较差,还是靠着林若虚与林楠到处求取灵药,炼制灵丹,花了好几次,才勉强筑基成功的。所以这张符篆,其实是一张保命符,是林楠花了极大的代价,从一位散修手中求来的,是他师门传承下来的逃命符。这张符一施展开,只要不是结丹修士亲自主持的阵法,基本上都可以冲破,然后一道光壁护着人逃遁出阵法之外。但是逃不了太远而已。
这张符林子涵一直留着,他知道自己的修为低微,关键时刻可以做为保命之用,现在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符篆一展,一道灵光就把他完全的护住,周围巨大的压力似乎都奈何不了他,然后就带着他冲出了阵法之外。
静室中的林家岫轻轻的“咦”了一声,他感觉在自己严密布置的地底,居然有一个人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居然避开了自己重重的禁制。刚才他可没感觉到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随着林子涵发现了异常,他也察觉到了,有人居然在地底,他的阵法之下,又不声不响的打通了另一条道路,现在已经快到了金庭玉柱之下那些不知来自于何方的人,他们的手笔更加的大,居然是从数十丈厚的天漩星砂之下,另辟了一条通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条通路怕是能直接延伸到东溟海之外。是怎样大的手笔,怎样的处心积虑,他们开始的想法,是要一直将人送到宝库之下,然后再现身的吧。只可惜由于林家岫布下了阵法,天音阁的人又在地底闯阵,以致于产生了激烈的交锋,最后相互交击发生了爆炸,他们预先埋伏的通路就被显现出了形迹。
他们现在离自己还有十几丈,想必是用了什么隐匿行迹的法宝,以致于速度如此之慢,不过既然被发现了,可就不会如此轻松的放他们进来了。
林家岫冷哼了一声,在操控阵法的时候,他似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宗师一般的气概,居然不比身边的这两位结丹修士稍让。
他的袖中迅速飞出了四面旗子,这并不同于一般的阵旗,如果顾颜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与她和云不语交战时,对方所用的四象聚灵阵有些相似。
那四面小旗呈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落在了阵图之上,然后林家岫轻喝了一声,“定”顿时地底像是有无数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然后从内至外的拉扯,地底的灵气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抽干了随着灵气被抽得干干净净,所有人似乎在这一刻都无法移动位置,好在林子涵已经发动符篆,提前一刻逃了出去,他一冲出去,就发现自己正身处在珠离宫中央的璇玑殿之前,韩维高高的车驾就在不远之处,于是他飞快的冲上去,并且大喊了一声“韩师兄”
他心里十分的兴奋,天音阁的弟子们入地底取宝,却被阵法困住,只有他成功逃了出来,还发现了敌人的行踪,这难道不是立了大功?林子涵的心中一直憧憬着,自己因为立下大功,得到韩师兄甚至是更高师长们的常识,被收为亲传的弟子,得到天音阁的真传,最后成为了一位真人……
所以他单膝跪倒在韩维之前,飞快的说道:“韩师兄,地底有敌人来袭,已经冲到宝库的下面,师兄师姐们都被困住,只有我拼死冲出来……”
随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出口,韩维的脸色越来越是铁青,这个没脑子的东西,谁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些说出来虽然他派天音阁的人出手,去闯地底宝库,彼此间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让这些十岛三山的修士,还有这些不入流的散修都清晰的听到,天音阁这一次的进击,其意并不是祛邪扬正,而是贪图人家地底的宝库,那么天音阁的面子何在,他一直倾力维系的归墟海正统,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所以还没等林子涵说完,他就怒喝了一声:“住口”不等他反驳,他就连珠炮一样的说道,“你身为一个记名弟子,不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呆着,去给师兄师姐们添什么乱,还不快给我滚回去,不许在这里胡言乱语”
他这一番话丝毫不停的说出来,根本就不给林子涵开口的机会。林子涵的脸胀得通红,全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变得无比的木然,他张了几下嘴巴,却没发出声音,因为这时韩维身边的静虚,也就是易敛眉的师父,已经飞快的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按住了他的窍穴,让他根本不能开口作声,另一只手则飞快的把他拖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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