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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露出些赞赏的神情,虽然她有时觉得甘碧梧不免世故,但那是一个掌门人所不得不做的事情,而这次她做事利落,拿得起放得下,毫不拖泥带水,倒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
这时甘碧梧已经飞快的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个锦匣,很是郑重的递给顾颜,“这里面是一张玉符,是本门的外门长老才能持有之物。拿了这面玉符,无论走到何处,只要遇到碧霞宗的弟子,就可以差使他们做事,无有不从的。”
顾颜接过来,心中不禁苦笑,刚才陆博远给了自己一张玉符,现在甘碧梧又给了一张,难道自己今天要走长老运吗?
甘碧梧这时又说:“我听梓潼提起,道友精研炼丹一道,说起来惭愧,碧霞宗当年也是炼丹一脉的传承,只是数百年前发生的变故,渐渐势微,碧梧不能继祖师之学,甚是惭愧,这里有几张当年祖师传下来的上古丹方,算是我赠给道友的礼物吧。”
顾颜心中一喜,说道:“这对我十分有用,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她一直对碧霞宗所持有的丹方很是垂涎,还想找个机会提起此事,没想到甘碧梧已经奉上了。
她接过玉匣,又郑重的和甘碧梧说道:“将来碧霞宗如果有事,只要我能接到讯息,必定赶来,我就算是碧霞宗的外门长老吧。”
甘碧梧笑着道谢,又问她的行程,顾颜说道:“我想先去一趟灵园,和溶老作别,然后就要启程了,大概要先去卫都走一走,然后再离开卫国。”
听到这句话,甘碧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凄之色,“溶老,他已经故世了。”
顾颜吃了一惊:“什么?”她的脸色大变,居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一年多来,她孤身隐在灵园,得溶老的教诲良多,虽然有仙凡之隔,但心中却是把他当长辈看的。溶老自从在几百年前服了出问题的延寿丹之后,虽然生气断绝,却能凭着丹药之力而长生,这两三百年都过来了,怎么会突然就死?
甘碧梧叹了口气,“陆家突施诡计,上官蓝那个贱人,又将我们全体诱入了红枫谷,外面无人坐阵,溶老不得以点燃当年掌门人留下的信香,向陆家求助,放出有魔教入侵的消息,陆家的三位长老才会及时赶来。可惜那信香是修士用真火才能点燃的,溶老燃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之火,安然故去了。他的遗蜕就安放在灵园,你去看他最后一面吧。随后我会按照碧霞宗的规矩,将他的遗体火化,安放在上代祖师的灵位之下。”
顾颜点头应了,又说道:“今天陆家的人虽然放过了这件事,但碧霞宗有宝鼎的事情毕竟已经泄漏出去,掌门人还要防止日后有人再度提起此事,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甘碧梧苦笑道:“说起来真是无妄之灾,那尊九嶷鼎第一代祖师根本就没有留在本门之中,还是后代的弟子为了纪念她老人家的风采,才做了一个仿品,放在灵园之中,没想到引来这样的祸事。当年本门的秘事,大概你也清楚了,那位元婴修士曾经搜遍了全山,也带走了上代祖师炼丹时所用的丹鼎,当时陆家也有修士在场,至于九嶷鼎什么的,真的是没有,想必陆家的当家人也会清楚,至于其它的散修们,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次碧霞宗遇逢大变,我想大概会封山一段时间,再图后计吧。”
顾颜想了想,心中便下了一个决定,说道:“既然溶老故去,想必灵园也无人打理,我可否在此小住一段时间,一方面将灵园中的异草打理整齐,算是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另一方面,我也要借此地,炼一些丹药,不知掌门人能否行这个方便?”
甘碧梧大喜道:“这如何不可?你已是本门的外门长老,有什么事尽可吩咐,无须向我这个掌门人请示。”
顾颜笑了笑,“另外还想请掌门人派两个弟子过来,毕竟溶老故去,他所留下的养护灵草之学,碧霞宗也要有人能传承下来。”
甘碧梧斟酌了片刻,便说道:“让张大牛和明山去吧,他们两个都是阳长老的弟子,精通炼丹之学,本门的丹道,日后还要靠他们这些年轻人发扬。”
顾颜点点头。她之所以要留在灵园一段时间,一方面是不忍溶老留下的那些灵草,因为无人养护,而被碧霞宗的人随意浪费了,另外一方面,她从刚才甘碧梧的口中,也大概能够猜到,自己在坊市中巧得的那尊丹鼎,十有八九就是碧霞宗首代祖师留下的至宝九嶷鼎了。
虽然她现在尚不清楚,那样珍贵的一样法宝,连陆旋玑那种魔道高手都必欲得之而甘心的,却为何会流落在外,落到一个坑蒙拐骗的小修士手里,但是她得了碧霞宗祖师的随身之宝,又受了她炼丹的传承,那么有必要为碧霞宗做一些事情,所以她才慨然应了这个外门长老之位,另外,她还想为碧霞宗炼制一炉筑基丹。
她手中有一个当年从明无妄那里得来的丹方,与寻常的筑基丹方不同,所用的材料较为平常,只是在炼丹的手法和环境上有出奇苛刻的要求,而这些,在苍梧这块土地上,在得了九嶷鼎之后,都不是问题。
甘碧梧又唤来了林梓潼,让她吩咐下去,顾颜已经成为碧霞宗外门长老一样,然后顾颜便前往了灵园。她先是去了溶老所居之处,见到中央的草席之上,溶老的遗体安放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很是安详,栩栩如生,她便默默的在遗体前行了三个礼,这是真正的把溶老当成自己的长辈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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