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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微微颌首,虽然能够回去的时机未到,但至少知道了南海与苍梧之间,有这样的一条通路,那么她心中便自有数,她想了想,又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那朱紫岛姓段的女子,因何追杀于你,你们之间,到底有何仇怨?”
葛根苦笑了一声,“无非是造化弄人罢了。”
原来葛根出身,其实平平无奇,只是在南海中部,一个不知名的岛主之子。他父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占据了一个荒僻之岛,不参与外界争斗,自得其乐,倒也逍遥,后来在一次寻宝之旋中,葛根的父亲不慎身亡,他便继承了岛主之位。
他本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只是想着安然的过日子。不过在某次寻找机缘之中,他见到了一位朱紫岛的女弟子,二人两情相悦,很快便成就好事,结为双修道侣。
但朱紫岛身为南海三大势力之中,对于门下的女弟子,向有严令,绝不许与外派弟子相交,那女子事后,也自知触犯了门中律令,索性便与葛根远远的躲藏起来。后来葛根将家传的一件至宝献出来,请到了千镜岛上的八荒居士从中说情,最后将那名女弟子索去全身法宝,只留下自身的修为,然后开革出教,才得与葛根成婚。
顾颜听到此处,不禁好奇起来,“听你说,你的出身平平,什么样的异宝,居然能请到元婴修士为你说项?”
葛根有些尴尬,说道:“虽是这样说,但出面的是八荒居士的裴真人,元婴修士高高在上,哪里会顾及我们这些小事?就连朱紫岛的那位女祖师,大概也不知道此事,都是由她手下的三位副岛主料理。”
原来朱紫岛有三位副岛主,今日所见的陆皓雪便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位姓段,一位复姓司空。葛根心有余悸的说道:“尤其是那位姓段的女仙,是数十年前,方自它处而来的,似乎与朱紫岛,有些师门渊源,因此很快便成为三位副岛主之一,她为人手段极为狠辣,动辄便会杀人,如果不是裴真人从中说顶,我夫妻二人,早就被斩杀于剑下了。”
他又说道:“我父亲当年所留下的,是一片如玉圭形的法宝,是无意中有一个荒岛上所得。那个荒岛之上,似乎有两位结丹顶峰的大修,费尽全力,破了洞府禁制,结果两个人却互相争斗起来,彼此两败俱伤,无意间被我父亲捡了便宜。在接天阁时。送给仙子的枯枝和玉液,也都是同时所得的。”
顾颜听了他的形容,眉头微微一动,思量了片刻。从乾坤袋中,将自己的紫云圭取了出来,“你看一看,这是何物?”
葛根不禁大惊失色,惊呼道:“这正是家父当年所得的法宝,怎么会在这里?咦,不对!”
他凑到紫云圭之畔。看了许久,才说道:“看上去外形是一样,但上面的纹路有稍许不同,另外我父亲所得的那一件,中间是有些突出来的,不像仙子这个,里面是凹下去的。”
顾颜微微点头,按葛根所说。他父亲得到的那一件,倒像是紫云圭的另一半似的。两者恰好能够合并为一个整体,莫非这件法宝本来就是一体两件。不分彼此的么?
她的目光中微微射出一道寒芒,“此事只你我知道,不许外泄,否则……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葛根连连的点头,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顾颜一笑,又问清了他父亲所去的那个岛屿,离此地尚有几万里之远,在南海的中部,顾颜看他所知。也仅限于此了,心道:反正于南海要呆的时间还长,或许有机会,可以去那里去走上一走,说起来自己的这件紫云圭,是叶云霆得自于一个荒岛之上。却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她在葛根口中,问清了来由,又得知了返回苍梧之法,心情甚好,笑道:“你当年所献之宝,于我有大用,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不如我带你离开这里,免得碰上她,再找你的麻烦如何?”
葛根苦笑道:“多谢仙子垂怜,只是我此行,是要到云梦泽中去寻宝的,现在还不能离开。”
原来葛根的妻子,与他一双两好,生下一个女儿,可是朱紫岛的弟子,天生所习的阴煞功法,经脉之中,天然便有缺陷,因此生下的子女,大概有百分之一不到的机率,会天生便具九阴绝脉,经脉中无法充斥灵气,根本不能引灵气入体,连炼气期都不能达到,更不要提后面的筑基结丹了。
等孩子成长到六岁之后,她的经脉便会逐渐萎缩,等不到成年,便会死去。
若他妻子,仍是朱紫岛的弟子,朱紫岛主,自然会发下灵丹,为她治伤,只是如今已被逐出了门派,躲之尚且不及,哪敢回头?
葛根说道:“要治这九阴绝脉,必须要云梦泽中一种灵鸟之血方可,但是云梦泽,历这万载以来,已经渐渐的成为了一片死地,根本没有飞禽走兽栖息,我这次来,也只是来碰碰运气罢了。”说罢他喟然长叹,眼睛已不禁湿润起来。
顾颜点了点头,“你去苍梧,就是要求丹问药么?”
葛根点点头,“在苍梧,我花了上万灵石,从丹鼎派一位真人的手中,求得三粒灵石,一粒灵石,可续我女儿的九年之命,想着在这二十几年中,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找出医治之法,可惜终究还是不成。现在只期望她能多活几天便好,若让她眼睁睁于我面前死去……”他的语声似乎有些哽咽,随即微微转头,不欲让顾颜看到他眼眶之中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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