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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除非起展俊于地下,否则,怕是再也难以弄清楚的了。
她在外围盘桓了数个时辰之后,终于找到了阵法的中心所在,在看到中央那个祭坛的一刹那,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这里,到底经历了怎样惨烈的一场大战?
无数的白骨散落在这里,似乎在地面上深深的融入了进去,根本无法分出彼此,在原本应该是祭坛所在的中央,有着似旋风一般,从里到外席卷而来的痕迹。像是有人,在祭坛的中央,猝然所发,惊天动地般的一击,几乎将这里所有的人全都一击而杀,然后再从祭坛中心向外,爆发出了那一场大战。
“但是……似乎不应该啊。”顾颜用手轻轻的敲着额头,在这个祭坛之处,已经算是阵法最中央的所在,血祭之法,生死之门,能够相互转化,此地便是阵法中最核心的所在,看现在的样子,明明是有人被诱入了阵法的中心,然后有人在外面忽然控制,生门化为死门,死生之势在一瞬间互易,但是这样的话,不是风险更大么?如果第一时间就将他诱入死门之所的话,岂不是更容易?
这个被诱入阵法的人,最终并没有被阵法困住,而是在破阵之后,脱身而去,他一路的从死门中打将出来,无坚不摧,当者辟易,天下间,哪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顾颜仔细的看着祭坛上的遗迹,她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似乎,她心里的疑团,已经被慢慢解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颜终于站起了身来,她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似乎心里的疑团都已经解开,但在她的脸上,却殊无欣喜之意,她的眉头紧皱,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此地,还有着这样的谜团啊。如果此事真的揭破出来,恐怕当真要天下大乱了吧?”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便毅然的飞身而起,冲出了灵云峡,向着西北的方向飞去。她要去玉虚宫,救她的朋友!
在顾颜走后,并没有多久,云气之中,似乎有一个人,悄然而下,他长得如一根竹竿一样,高瘦无比,脸上皱纹密布,在夕阳之下,背光而立,根本看不清面目,只能从他身上的气息,才能感应到他是一个极为厉害的高手。
他望着顾颜远去的背影,直到没入云气中不见之后,才高高的扬起手来,无数道光柱飞快的从灵云峡之上升起,轰隆隆的声音作响,只不过转瞬之间,灵云峡便已经全部崩塌下去。这块地方,就此不再存于世间。
他冷冷的说道:“不管怎样,这个秘密,也不能由你揭破出来,否则的话,整个苍梧,都要大乱!”
当玉笛一路返回天柱峰之后,似乎这件事就忽然间沉寂下来。数万散修,玉笛只是在第一时间,将苏曼箭与方硕禁锢在无量天池之中,随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似乎并不急着处置此事。
而数万散修,就静静的候在天柱峰之下。这两三天来,还有各地的散修,在陆续赶来,无论是不是玉阳州落难的修士,在这一刻,他们的心中,都起了同仇敌忾之意。这些散修们,他们早就对这些高高在上的玄门修士的态度,有所不满。在这个契机之下,终于完全的爆发出来,玉阳州的修士们,伤心于自身和亲友之伤逝,而那些各地的散修,则都有兔死狐悲之感。
虽然并没有人串联,但他们却在无形之间达成了默契,这一次,一定要让这些玄门的修士。包括玉虚宫在内。看到他们的诉求和力量,他们要让这些玄门修士。冲在前头,抵御魔修,就像万年之前他们所做的那样。
而方硕与苏曼箭,则是他们要拿来祭旗的最先对象!
这些天来,在无数散修的心中,这两个人,已经成为了苍梧所有修士中的败类,就算是千刀万剐,死上十万次也不过分。真正的理智,早就已经被淹没在愤怒之中。
但他们还算保留着仅有的理智,只是在天柱峰下静坐,并没有真正的鼓噪起来。也正因如此,玉虚宫的弟子们,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也没有对他们行施什么举动。
但主宰苍梧数万载的玉虚宫,在这一刻,却真正的被这些无名的小修士们所逼宫。
正如华严所说,无数蝼蚁所集合起来的力量,也足可以撼动大树!
这些天来,丹鼎派的声音,出奇的缄默无比,并没有作出丝毫的反应,而在这些散修的心中,自然就把丹鼎派当成了顾全大局,不惜忍辱负重的存在。华严与玉鼎等人的形象,在他们心中顿时就变得高大起来。而所有的压力,似乎全被玉虚宫所承受。
在第三天的头上,玉虚宫中,终于响起了清脆的钟磬之声,所有在山下静坐的修士,心中都一震,这意味着,三位祖师即将升坐,而这件大事,也终于要有一个决断了!
在玉虚宫正中央的玄清宫,也是每五百年一次的九派议事之所,这时已经坐得满满堂堂,按惯例,除了向来不问中原之事的落云宗外,其余的门派,都已经各自升座,在正中央坐着的,便是三位祖师。
无畏这时已经除去了玉笛的身份,他以无畏的身份,在上方升坐,三位祖师同时出现,在两列所坐着的修士们,都站起身来,躬身道:“恭迎三位祖师!”
近两千年以来,玉虚三祖,深隐在无量玉璧之中,极少与外界沟通,就算是每五百年一次的九派会商,也多由弟子代为出席。自然,他们会轮流派出一位化身,就如同无畏所化身的玉笛一样,这则不为各大门派所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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