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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真正的飞升之秘,已非现在的顾颜所能窥视的,只是她向来习惯把所有事都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种只能听凭别人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无力。
南宫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道:“你想多了,至少,并没人强迫你做些什么。今天请你来,也是受人之托。”
他沉声道:“我想请你入荷塘一游!”
顾颜心思电转,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从先前那股心情中摆脱了出来,听到南宫的话,并没有激动,只是微低着头说道:“前辈有命,不敢不遵,只是时间若长了,只怕我的几个朋友,会有所记挂。”
南宫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姑娘,居然还对我用这些心机,我这荷塘之中,渺千古于一栗,缩万类入咫尺,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能归来。而且你放心,进了荷塘之后,只要你能安然而出,必有你的好处。”
他缓缓说道:“如果你从荷塘中安然而出,我便亲自送你入阿古斯山口如何?”
顾颜有些愕然,不懂他所说这句话的意思,南宫不禁笑道:“你以为极北雪原,是那样容易进的?那是妖兽们的最后一块盘踞之地,从来不许人类修士轻入,那位九阶虎王,将整个地盘,都视为自己的禁脔一般,尤其是当年,曾经有一个极为大胆的修士,悄然在极北雪原之上,将它的女儿拐走,从此之后,每一个擅入雪原的修士,都被格杀勿论,如果没有我的庇护的话,就凭你们几个,焉能与那位位兽王相抗衡?”
顾颜心中一动,她抬起头来,“我只知道,前辈与龙渊阁的关系深厚,却不知道,与大雪原上的那位简家王,也有着这样深厚的关系?”
南宫微笑道:“我们相处毗邻,自然会有些交情。看在我的面上,它才不会为难你和你的几位朋友。我也知道,你与周游有些交情,但他的师父,早就死掉了,他在极北冰原上,可没有多大的发言权!”
顾颜微微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而南宫也并不着急,他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顾颜。忽然间她又抬起了头来,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在南海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位姓谢的人,他说他的先祖,当年也曾经穿越过天脊,不知道前辈,是否认识?”
自顾颜来到这座小舟之上,两人几次的言语交锋,都是南宫占了上风,让顾颜不得不顺着他的语意而行,但她的这句话,却顿时让南宫为之一惊,本来的气势也颓了三分。
顾颜看到他的表情,顿时便笑了起来,也不说话,手掌轻轻的在身前一划,那座小舟,本来系在亭柱上的缆绳,已经被她自行割断,随即便飘然向着荷塘中心而去。
这座荷塘,看上去水波不兴,平静无比,但顾颜在操舟而去之时,身前的荷叶,便纷纷自行的向着两侧分开,而在荷塘的中心,却忽然间像是起了一个极大的漩涡一般,无数七彩斑斓的光华,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向她涌来,一个飞快的浪头打过,水面便又重复平静,但却已看不到顾颜的身影。
如果这时有人站在小岛之上俯瞰,便会看到,这个荷塘,奇异的从小岛之上消失了,包括南宫真人本人,也从小岛上消失不见。
但现在的南宫真人,却仍然站在了小亭之上,与先前不同的是,小亭之上,放着一张软榻,在榻上坐着一个女子,眉似远山,眼若横波,气质高华无比,她抬起手中的洞箫,不过只是一根修竹,上面的竹叶还未曾剪去,轻轻吹奏起来,无数悦耳的乐音已如清泉一般的流淌而出。正是那位神秘无比的荷塘主人。
南宫这时便站在她的身前,而在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位老者。这个人若是顾颜见了,必会惊讶无比,正是她曾于接天阁所见过的,那位龙渊阁的六阁主石介枚。
两人这时都站着,一副执礼甚恭的模样。而石介枚的脸上,还隐隐的带着几分得意。让南宫忍不住的要抢白他,“老六,就算这个小姑娘是你找出来的,可也不用得意到现在!”
石介枚哈哈的笑了起来:“三哥,你不用这样激我,虽然你身为一派之主,统领着北方的庞大地域,但论起运气,可就不如我远甚了。”
荷塘主人放下手中的洞箫,轻笑道:“你们两个,总是喜欢做口舌之争。再过一时三刻,便可以见一个分晓了吧?”
南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阁主既然有几分把握,可以断定,她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人,为何在顾颜被困万法铜炉的时候,并没有出手相援?那可是真正的九死一生之境啊。”
荷塘主人轻轻摇了一下头,满头青丝便随着微风轻扬,无比悦目。
“在我没有肯定之前,我不能做出任何的举动,这是当年的规定所限。因此,我两次见她,对她并没有救命之恩,只不过是启发她的修为。看一看,她是不是能找到自己的血脉而已。那一次在天门峡,就算我不出手,她也绝不会有什么危险。”
南宫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如阁主所言,你觉得她找到了吗?”
荷塘主人摇了摇头,“混沌血脉,何其难找!我们这数万年来,陆陆续续,也找到了十余个应天命之人,但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人是我们最终要找的目标,传承了十余代,在我的手里,哪怕是有一线希望,我也要继续下去,也正因如此,我才如此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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