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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述不懂这个,此时好奇的问出声,“你的绣工什么时候能以假乱真?”
宁晚清转回身托着腮帮子看着裴述,“以假乱真的手法很多,但有句古话你一定听过,叫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裴述低声看着上方正在缓缓展开的画卷问出声,“所以,皇后能认出吗?”
“能。”
宁晚清顺着裴述的视线朝着上方看了过去,笑道:“有件事穆王妃可能不知道。”
“她手里原本的那幅,其实也是假的。”
裴述偏头看了她一眼,“所以真正的《寿春图》到底在谁哪?”
宁晚清笑而不语。
上方画卷慢慢的被打开,《寿春图》被展开到了众人面前。
坐在上方的皇后因紧张直接站起了身,随后她提起裙摆从陛阶上走了下来。
穆王妃正欲上前将人扶到跟前,皇后却是从她身前走过,并未理她。
皇后站在《寿春图》面前,抬手在图上的阵线一一的拂过,面上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穆王妃面上的笑容也更浓郁。
找对人了,果然这梁国之内能够以假乱真的人只有宁晚清一个人。
穆王妃看着皇后认真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就在她正要出声的时候,却是看见站在画卷上的皇后面色一变,随后她双手握上那幅画,抬手将画给撕开丢在了地上。
一瞬间的转变让正妖走上前去的穆王妃都愣了。
她看着地上的画,一脸惊异的看向皇后。
这么一个动作下来,就连高台上坐着的皇帝都站了起来,他盯着下方陛阶之上的背影,唤出声,“皇后?”
阳光映照在皇后发上带着的珠钗上,随后,宁晚清就看见皇后踩过那画大袖轻挥,声音夹着怒气,“苏荷,你可知罪?”
穆王妃被裹了冷色的声音给吓得一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随后原本坐在宴席之上的宾客也跟着跪地。
宁晚清慢条斯理的站起身,跪在桌前,垂下去的嘴角却是带着一股子的笑意。
直到现在穆王妃依旧没有想出来是犯了什么错。
她跪在地上,微微抬起头看向立在身前高高在上的皇后问出声,“皇后,臣妾……臣妾犯了何错?”
皇后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苏荷。
那转过来的珠钗因剧烈的晃动发出叮当的脆响出来。
“苏荷,这是陛下的寿宴,你竟是敢欺君?”她抬手指着地上的东西,怒瞪着穆王妃,“苏荷,你说这是真迹还是假的?”
苏荷心里一咯噔,随后赶忙冲着皇后一拜,“皇后!臣妾冤枉,那将画送来王府的人真真切切的告诉臣妾这是真的,而且臣妾也找书籍比对过,与之并无差别!就算是给苏荷一百个胆子,苏荷也不敢欺君啊!请皇上明察!”
跪在不远处的宁晚清冷笑。
苏荷倒是想撇得干净,可若是这么简单就过了,岂不是白费了她的一番手脚。
果然,在苏荷的一阵声泪俱下的表达下,皇后非但没消气,反倒是越来越生气,她弯腰抬手将地上的画捡起来,“你自己好好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听着面前被丢来东西的声音,穆王妃这才抬起头来。
入眼所见,是带题字的那半幅。
这字是用前朝的字体书写,苏荷并不认得。
倒是跪在一旁的穆白,念出声,“溪宁四年春,穆王携妻出游,忆此地先朝帝后佳话,特临摹一幅,宁制。”
“这不可能!”穆王妃将东西从穆白的手中抢过来,看了一眼,在看清上面宁氏印章之后,视线朝着坐在大殿最末尾的宁晚清看了一眼。
此时宁晚清正朝着这边看来,穆王妃分明是从宁晚清的眼睛中看到了别样的喜悦。
先朝的字她看不懂,没想到,宁晚清竟是用这个造假!
这证据一出,她刚刚所言便全是屁话!
难怪皇后听完之后竟是更家愤怒,除了这幅画是赝品之外,还因她在知道的情况下欺上瞒下!
“苏荷!你好大的胆子!”高座之上的梁帝亦站起身。
跪在地上的穆白拧紧了眉头,从这梁帝一拜,“陛下!此事一定有误会,我知我家必有真品,想必许拿错了东西……”
梁帝看来穆白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了那个跪在裴述旁边的宁晚清身上。
“既然这幅画是宁家所绣,宁姑娘便来说几句吧。”
宁晚清听到梁帝的话,便站起身,从远处走上前来。
她脚步停在陛阶下面冲着梁帝和皇后躬身一拜,“回陛下皇后,这幅画的确是出自我之手。也的确是穆王妃拖人来寻我,让我仿制这一副画的。”
宁晚清从长袖当中将那日签的凭证递上前去,“这就是当时签的内容,陛下和皇后娘娘可以过目一看。”
苏荷抬眼一看,就看出来你那纸就是那日宁晚清逼她盖章的东西,当时她害怕宁晚清反悔,几乎是看都没看内容,便盖了章。
此时想来,这宁晚清竟是在那日就没有信任过她!
商人,的确狡诈如狐!
可现如今她想辩解却什么也说不出,毕竟这协议的确盖了穆王府的印,又的确是她委托了宁家做的。
大太监走上前来,将那字据呈给皇后,皇后看完嗯了一声,又将东西递给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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