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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信。”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身材魁梧,面貌粗旷,三十岁出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一进来,居然把阳光都挡住了大半,我眯着眼睛问:“您是哪位?”
“陈不惜,南厂的副都督。”这声音洪亮的,把我差点从椅子上震下来。
“失敬失敬,我是不认识您的。”我赶紧起身站稳,给他行了个抱拳礼。“刚才陈大人说要见我,不知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输了一百两银子,我来看看我的银子好不好。”陈不惜这口气不阴不阳,听不出喜怒哀乐,让我还真的不太好判断。
“哦,那您看到您一百两银子了么?”我很客气。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赌一百两银子,赌你不能破案。”他这口气着实让人生气,“兄弟们,有没有来下赌注的?”他居然还想聚众,太气人了。
然后,还真有人过来凑热闹。我看到有几个脸熟的,还有不少脸生的,已经开始嘀咕上了。
“小高公子,你也赌一把,看看你的钱是不是能回来。”陈不惜搂住了白衣少年。
“陈叔,我就赌我那三千两吧。”高禀文还是一脸的诚恳,但怎么他和陈不惜认识?
居然还能喊叔叔。看到我疑惑的眼神,高禀文说道:“我们之前在西杭的家里见过,陈叔与家父认识。”
“肖小七,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是西杭首富高建昌的独子,特别有钱。”
“那你还揪着人家车夫要那三千两?”我很吃惊。
“非也非也,并非因为我有钱就不要这个钱。应该这么说,三千两是我的,并不是其他人的。若是非法所得,必然也会招来祸害。我可以送人,赠予,但绝对不允许偷窃。”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我点了点头,有帅又有钱的少年,这年头也不多了。
“来,弟弟,坐到姐姐身边来。”大约我这个口气太过于浮夸,陈不惜都狠狠地看了一眼。
高禀文还是站在了陈不惜的身边,我只好自己又坐回到椅子上。
“陈大人您也坐着吧,咱们还要等一会才有结果呢,你们现在可以商量一下赌注多少。”
“一百两,不多,不少。”陈不惜这张大粗脸真让人讨厌。
其他侍卫商量了一下之后,居然也都赌我会输。“这种案子每天都有,基本上都不会破案。所以,我们决定跟陈大人。”这些人啊,真是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弟弟,你赌多少?”我转头问高禀文,他略略犹豫了一下,“三千两吧,就把追回来的银票都赌上。”
“赌我能破案?”我笑嘻嘻地问。
“不,赌你不能破案。”
“你!”真气人,“你们要是都赌我输,万一我赢了,这个赌注是不是都给我?”
“那你要输了,是不是要赔钱给我们?”
“我没钱!”我有点不服气,还有点穷横。
“没事,那你就帮我们多抄几筐文书。把我们积压的这几年的文书都誊抄一遍。”陈不惜倒是大度。
“成交!”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在南厂本来也就是抄抄文书,也没什么损失。
一群人坐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地等着。陈不惜可能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就搬了几摞卷宗给我,说是肖不修留给我的功课。“反正也是要抄写,不如现在就抄一部分。”
“不要,手腕疼。”我拒绝得很干脆,好不容易出来了,又遇到了美男,当然要和美男闲聊,怎么可能干活呢。“弟弟今年多大啊?来京城想考状元么?”
“十九岁,尚未娶妻,想先中了状元,为国效力。”陈不惜已经拉着高禀文坐了下来,他的坐姿很漂亮,相比起来我的确有些疲沓了。
“居然和我同岁,不知生辰?”
“腊月十九。”
“居然是小哥哥。”我一脑门黑线,我和他的生日只差了一天,我是腊月二十。
他腼腆笑了一下,“之前忙于读书,未曾锻炼体魄。家父说,此次中了状元后,就为我请一位功夫师父,学习一些强身的本领,应该也能够长高长壮。”
“对对,小哥哥要是锻炼一下,应该会长高,到时候更帅气了。”我已经花痴到眼睛冒花朵了。“我可以请小哥哥去吃肉肉,我刚才鸿宾楼吃的那个糟溜鱼片就不错。”
“鸿宾楼?那是我家开的,小大人要是喜欢,不妨多去几次,报我的名字,免单。”高禀文这态度,绝对高富帅的典型代表,肖不修那张冷脸可以靠边了。
我正在跟高禀文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陈不惜已经带着几名侍卫把赌注赌资都准备好了,放在议事厅的桌子上。
“肖小七,可别说我们欺负你。回头肖大人回来,你只需要据实禀报就好了。”
“哦,好的。”我也没吱声,看看一会谁先哭出来。“小哥哥这次能高中么?”
“应该可以吧,明日就去试试。”
“什么?明天就考试了?你快回去念书吧!等找回了银两,我给你送过去。”
我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明天就要科举考试了,这人还稳稳地坐在我身边,并且前三天还在街上找车夫黄三,这是真的心怀笔墨,还是胸无点墨,就是来凑热闹呢?
“无妨,已经背了一个寒冬,不在乎这几天了。更何况我师父说,只要发挥出平日水平,就可以问鼎了。”高禀文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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