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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有个药商路过歇脚,两人攀谈起来。药商说自己的马车里有一条巨蟒,是某富人求的药。
“直接杀了不就可以,为何要千里迢迢运这样一条巨蟒?太危险了。”彼此,住持还是和蔼可亲,一脸真诚的和尚身份。
药商喝了几杯酒,也就喜欢唠叨几句。“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药性最佳时刻,特别是用活物作为药引子的时候,必须是离开身体的一刻之内。
也就是说,这幅药引子就在巨蟒身上,必须让它在病患面前被宰杀后,立刻将药引子服下,便能够起到最佳的效果。”
“那你搞这么大一条蟒蛇,必然也是治疗大病,得了大钱了?”住持也很好奇。
“这一单倒不是刚得到的,是几年前有人托我去找这样一条大蟒蛇,说是自家的孩子得了病,需要用一条巨蟒的胆汁作为药引子服下,再配合特别的内功心法,才能够让这孩子痊愈。
这人知道我经常在北固国的山里寻找奇花异草,也知道我有些抓奇异怪兽的本事,所以才托我慢慢抓。说是这孩子得了病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就能死,所以可以慢慢找,找到一条最合适的。”药商把这件事情也当做一件有趣的事情来八卦。
“托我找巨蟒的人,也不是病人家属,也是被托之人。所以,我也在想,这到底是什么人要治疗什么病呢?”
“给过定钱么?”住持很关心钱。
“给了十两金子,这个出手真的很大方。所以我才每年来北固国山里的时候,都细细寻找一回。幸好今年能寻到了,也算是不辜负这十两金子。”药商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怕是这金子就藏在腰带之间。
“如此豪阔,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吧?”
“这个还真问不出来。再说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只要给钱买药,关于这病能不能治好,这药吃了有没有效果,与我们都没有关系。毕竟,我不过就是个贩卖药材的,又不是大夫,真的也管不了这么多。”
“也是这个道理。”住持点点头,又随着药商看了看这大黑蟒蛇,腥气熏天,黏腻腻的有些恶心。
“也就是我这里能够收留你几晚,这要是投宿到客栈去,恐怕都没人愿意接待你吧。”
“是啊,就前几日,我还被赶了出来。说是因为这大蟒蛇实在是太丑了,熏到了住店的客人,有胆子大的伙计还打开了帷幔看了一眼,结果被吓得半死,说什么也不让我再住下去了。”
“嗯,我这里香火味浓厚,能够遮挡住一部分气味。回头等你走的时候,我也给你一些香灰撒在巨蟒身边,减少一些这个气味。”
“感谢感谢。”药商还挺高兴的,“这巨蟒的性情也不是特别稳定,我要快点运走给那家人用。”
“这怎么说?”
“毕竟是野性难驯,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抓到这条大蟒,它常年呆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习惯了夜晚。
所以白日里还好,但是如果天气变热,或者温度高的地方会变得狂躁。
还有就是它每顿也要吃一些肉,不是食草动物。所以,也真心不太好伺候。这距离大月国还有十余天的行程,我也要赶紧走了。”
“那可有什么方法控制住么?”
“现在也就是放在这笼子里,平日里用帷幔笼罩,四周放一些湿布,再弄一些小鸟虫子或者鸡鸡鸭鸭的什么,喂给它吃。
如果有蒙汗药之类的,也可以服用一些,让它能够沉睡。不过,我是怕回头药性不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药的。”
“对了,这是哪里用药?蛇的眼睛?皮?还是胆?”
“当然是蛇胆。巨蟒的皮可以做成乐器,这个也可以卖钱。眼睛倒是可以泡酒,这就便可以卖钱。”
“果然浑身是宝,真是好物。”住持由衷赞叹。
两人又吃吃喝喝了一阵子才分别,回房睡下。第二日,药商一直在拉肚子,所以也没有走。
第三日就赶上下大雨,路滑难行。第四日,药商忽然急病死了,就死在了庙里。
住持立刻报了官,官府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只能先让人停灵在义庄,然后找人给药商的家人报信。
等到家人找来的时候,住持一脸哀戚,说是难得找到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心里唏嘘不已。
将药商的随身行李以及腰带中的五两金子交还给家人,又给了十两银子作为路费,送了这家人一程。
一切尘埃落定,他才转身回了房间,打开柜子后面的暗室,看了看已经藏好的五两金子,以及这条大黑蟒,想着要如何处理。
如果是卖掉这只大蟒,或许也只能得到百两黄金而已。但如果用作其他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早就在他心中盘恒,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自从知道药商的大黑蟒之后,他知道机会来了。
几乎没有人知道药商带来的是大黑蟒,并且为了隐藏气味和押运活物的事情,药商也从来没有对外说过自己运的是什么。
这就给住持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在一个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时,他制造了一个梦幻的开场,在白烟之中,一条黑色蟒蛇盘恒在寺庙正殿的门口,两眼赤红,仿若刚刚下凡之神,威严令人紧张。
很多进香的客人在开门时都看到了这一幕,住持立刻率领众弟子跪在蛇神面前,念念有词,然后偷偷用小鸟小虫引导大黑蟒蛇进了笼子,用帷幔罩好,再念了一段经文之后,就对外宣称这是神仙下凡,要帮助固阴的百姓们摆脱厄运,降福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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