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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三点点头,“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我们也会有重点的盯着。”
“哎,忽然觉得很兴奋,睡不着了怎么办?”我在屋里走了一圈,肖小三看了我一眼,“要不,你出去再大雨里跑一圈,保证回来就想睡觉。”
“那算了。”我连连摆手,“倒是这场大雨万一把路冲塌了,我们就不能尽早回京城了……”
“你不会又想多玩几天吧?”肖小三一脸的不高兴,“你觉得这一次,肖大人能原谅么?搞出这么多事情,还半夜去进山看唢呐招魂?”
“后话后话,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情过了再说。”我可不想和他讨论后面的时期,想想都觉得很危险。
终于到了正日子,雨水暂停,天气依然阴沉。柴家别院一片素白,柴家的护院们都扎了条白腰带,站在院子里。
红白喜事铺子的钱老板带着伙计们忙前忙后,安排得也算利落。
我的原则是,钱到位了,事情都好解决。所以说,这事情做得也算是很漂亮。至少在短短两天半之内,把摊子支起来,把人都找全,也算是可以了。
柴文进没有任何消息,我就暂时代替了主人位,一身素衣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口根本没有人的棺椁摆在院子里,院子的排水系统做的非常好,所以也没有积水。
已经开始有人陆续来拜祭了,其实大家也都不知道到底是是谁死了,只知道中了探花的柴文进要回来了,柴家的运势又回来了,这棵大树可要巴结好,以后肯定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官阶级别小一点的,都有老柴来招呼,只有柴家的亲戚和何县丞来的时候,是由我接待的。
肖小三全程站在我的身后,我一脸无表情。这事情,似乎哭也不对,不哭也说不过去。所以,干脆全程冷漠脸,也不太说话就好了。
应该没有人给我挑理,毕竟我顶着柴文进的名义进行,一切好与不好的事情,都让他背锅就好了。
“雨刚停,飞鸽传书收到一封信,柴文进说还在路上,今日内怕都是过不来。”肖小三轻声说道。
“嗯,估计也是。没关系,咱们也没想着他能赶过来。”我回头看了看他,一身黑衣,精神利落。“早上吃饭了么?今天又是一整天啊。”
“吃了。”肖小三点点头,“倒是听说你没吃饭?”
“老柴居然这么嘴碎。”我看了一眼正在前面接待客人的老柴,“我是觉得脖颈疼,也许是晚上吹着风,落枕了,也不太想吃东西。老柴说他们这边有个中医按摩的娘子特别棒,说等事情结束了,让那个人来给我按摩一下,就能缓解。”
“普仁堂的王大娘?”肖小三果然消息灵通,连这个都知道。“手艺不错,我试过了。”
“什么时候?”
“昨天半夜,和你说完事情之后,我也是觉得肩颈太累了,就找她按摩的。老柴介绍的,他们很熟。说是王大娘也是当年战友的老婆,他们都很熟。”
“你看,果然要依靠当地地头蛇来搞事情吧。这老柴幸好是柴家的人,否则我们那里能够这么顺利做事情。”
“这个老柴可不简单,柴文进说这人当年三进三出,把他爷爷从战场里背出来的,又救过他父亲的命,所以他也特别尊重他。这座别院其实已经是老柴的产业了,写的是老柴的名字。”
“为什么是他姓柴?”这问题我忘记问老柴了。
“据说是孤儿,从小在柴家长大,跟着柴文进的爷爷父亲出生入死,也早已经算是柴家的人,虽无血缘,但胜似亲人。”
“嗯,有血亲的还可能是仇人呢,比如之前的那对姐妹两……”
“是这个道理。”肖小三也深以为然。
就在我两窃窃私语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很多,丰都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来齐了,还有不少乡绅和商人,当然也不乏看热闹的人们。
大家也都不太清楚到底死了谁,反正能走到我面前的人,都来了一句:“节哀。”搞得我也很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说,我看到场面差不多已经满了,就示意老柴可以开始了。
老柴到棺椁边上的鼓乐队吩咐着什么。随后,唢呐王老严的唢呐声率先响了起来,空灵哀怨,甚至还有点冲天之气,荡气回肠。
我也有点惊愕,这唢呐吹得果然是令人断肠,才不过短短的几个小节,已经感觉到了悲伤,易感动人群,如大婶子姑婆小媳妇已经开始眼含热泪了。
又过了两个小节,开始有人哭出了声音。我们悄悄请了一个人扮演死者的仆人,他在棺椁前开始大哭,号啕痛哭,悲伤不已。我低着头不说话,用余光瞟过去,觉得这人真的有点演过了,太投入了。
我酝酿了一下感情,也露出悲伤之色。跪在棺椁前,静静上香。
此时老严的唢呐声更加凄厉,还有一种哀怨之音,听着让人心下不忍,眼泪也有点要控制不住了。
此时,阴雨密布,大有暴雨又来的景象。大风已经刮了起来,正在吹唢呐的老严忽然身子晃了晃,唢呐的音调声音变了,变得诡异无比。
不是刺耳,而是怪异,让人从心底涌现出了恐惧。我转头看向他,很多宾客也纷纷向他看过去,他则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还在自顾自地吹着。
鼓乐队的人用鼓锤轻轻捅了一下他的腰,示意吹奏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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