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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日,我不叫方管家和我们上南涧山去找阴河鱼呢?他就不会去偷盗卓然的紫砂壶,你要怎么办?”
“这个事情也是设定好的。其实很简单,第一,如果他不去,我也会想办法让春菱把寻找白骨身份需要常用之物来取证的方法告诉方管家,让他有所警觉,趁乱去偷盗。另外就是他跟着上山了,看到了白骨……这当然是最好的方式。幸好,也是这种方式。”
“紫砂壶能够断定白骨身份么?”
“其实也没有,只是一种说辞而已。”韩聪设的这个局也真是胆大,一环扣一环,若是有一环掉链子了,都未必都够查出真凶。
我不仅暗暗赞叹了一句,这才回转过身看着肖不修说道:“大人,这事情也算是理顺清楚了。方玉衡为了谋取卓家财产,不惜杀人,欺骗感情。这事情还应该再详细审一审,确定更多的细节。
但是,韩聪串通春菱使用麻沸散一事也不能轻饶,毕竟这种事情不可效仿,不可鼓励。
李伯没有奋勇救主,事后补救,无功无过,可交由卓敏敏处理。那么,关于卓敏敏这个事情,她不知情……嗯,但真的不知情么?”
我看向了卓敏敏,她也看着我。眼泪早已经没有了,只是心如死灰地坐着地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肖不修让人开始清场,该关押的关押,该放的放,一切倒也顺利。
就在他们要把韩聪押入大牢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们,暂时等一下。“其实,我还是有一个疑问的。”
肖不修横了我一眼,“明日再说吧,今天闹了一整天,你刚刚停药,不宜过分劳累。”
听了这话,我心里还挺暖的,给了肖不修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不不,大人,这事情我还是想搞清楚的,要不然我睡不着觉,半夜梦游就不好了。”
肖小五和几个师爷在一旁正在记录每个人的口供,并且做最后的整理。
听到我这个话,他都不禁抬头看了我一眼,悄悄冲我竖了个大拇指,那意思我懂,就是说:肖小七,你好样的!
现在,厅里剩下的就是韩聪,卓敏敏,李伯,还有我们南厂的侍卫,和兴国县县衙里的几个侍卫和几个师爷,场面也已经干净了很多,空气也逐渐安静下来,有了几分春夜的寒冷。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这才转到了韩聪的身边。他依然跪在地上,但用余光看着低头不语的卓敏敏,又看了看那几个正在誊抄卷宗的师爷。
“韩聪,再继续说说吧,谁教你设这个局的?”我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大,但是一时间,厅里的人又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耳朵都竖了起来。
毕竟,这每一次都是让韩聪说说,说完就都是大瓜,大家都觉得有点瓜太多了。
肖不修倒是站起了身,走到了我的身边,问我:“肖小七,不是审完了么?怎么还有?”
“是啊,真的还有。虽然这个不是很重要,但也是很重要。谁在背后设了这样一个大局?这心思也是很可怕的。虽然初衷是好的,但手段过于胆大,我很是佩服呢。”见我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肖不修让人拿过来一件披风给我穿好。
“所以?”他捏了捏我的肩膀,皱了皱眉头。
“所以,韩聪这脑子一定想不出这样的局,那么,是谁呢?”
我看着韩聪,韩聪看着我,一脸的惊讶,还有了那么一点游移不定,眼珠都开始转来转去,想要逃避。
“哎,说说吧,虽然你我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你这个智商和水平,以及表演功力还是不够老道的。只是你对卓敏敏是真心的,这还算是说得过去的。”
“韩聪!”卓敏敏这个时候看着他,“是谁?设计了这样的局,一定不是你。”
“你看,卓敏敏与你一同长大的,她也怀疑你了吧。”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如果你不说,由我来指出这个人,那你会因为指使春菱投放麻沸散一事受到重判,你觉得如何呀?”
“啊!”韩聪终于不淡定了,张了张嘴,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那群师爷。
我也看了看那群师爷,有肖小五在其中,他立刻准备出了战斗状态,搞得这些师爷们立刻就都跪了下来,只有一个年轻男子轻轻笑了起来,样子还挺好看。
说起这群师爷,本来也不太起眼,都是一群文人,没有考取功名,只是熟读圣贤书,给写字写折子而已。
师爷这个职业,说起来也很是体面,毕竟算是文化人中的一种,还有机会随着县丞大人见见世面。
当然,师爷的工作也很累。一个县衙里,师爷能有一二十人,除了让进行随堂记录之外,还有很多文书整理工作,也是很辛苦的。
在这些之中,有不少参加春闱考试的学子,他们算是临时工,帮忙抄写卷宗,也能够得到相应的报酬。
重点是,这些寒门子弟也真的需要银两来支付考试费用。
因此,兴国县县衙也会有这样的特招,提前用一些考生来干活。
不过,背调工作未必做的仔细,因为都是临时工,长则一年,短则几个月,一般考试过后就都离开了。
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野心和抱负,因为所有人的重心都在春闱考试上面,也没有把师爷当做自己未来的职业。
毕竟嘛,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谁甘愿屈居在一个县衙里做个师爷呢。所以说,他们并不起眼,也不张扬,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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