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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我们和情郎小哥哥混得很熟,我还经常带些好吃的给他吃,让他给我讲故事,说说这些走南闯北的风土人情。
说起来,我的很多地理和方位的知识都是他教给我的。所以,怎么也算是半个师父。
更何况,有一日我们在外面放风筝疯跑,傻姑帮我捡掉落的风筝时,居然在桃花树下的草堆坑里捡了个襁褓里的小孩子。
那时候,我和她有不过十四岁,还是个小姑娘,瞅着这个小孩子发呆,隐隐觉得这大约是个弃婴,丢在这里也是挺可怜的。
傻姑好像很喜欢这孩子,抱住就不撒手了。我倒是挺冷血地说:“赶紧放回去,万一人家反悔了,回来找呢。”
结果傻姑依然不撒手,还牢牢地抱着,甚至不让我摸一下。
我只好说:“要不这样吧,咱们等一等,等上个一天一夜,要是没有人来找回去,咱两就把这个小孩子抱走,送给师父,问她怎么办。”
傻姑听了这个话,点了点头,总算是让我摸了一下这个小孩子的手。
小小孩,皱巴巴的,浑身都是红的,应该也没出生几天,又没有头发,眼睛都不太能睁开,简直是特别难看。
我很是嫌弃,但傻姑一直抱着不动,我也不好硬扯。就只好跟着她蹲在原地等,等到日落西山,月亮都出来了,还是没有人来。
这孩子倒也是挺乖巧的,一直不太哭闹。主要原因是傻姑把我的小饼子,小糕点都捏碎了塞到了这个小孩子嘴里,也不管他能不能吃得下去。
我真心很郁闷,想下山去找师父,但傻姑又害怕一个人在山里蹲着,我只好陪在边上。幸好是五六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我困得直接睡了过去。
可能也没睡多久吧?反正睡着的时候天是黑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但是,出现在我眼前的居然是货郎小哥哥,他一脸的焦急,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小满啊,醒醒啊,没事吧?”
“啊?”我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情郎小哥哥,你干嘛要叫醒我?我正在吃烤羊腿呢。”
秦玉郎哭笑不得看着我,直接捏了捏我的脸,才说道:“吓死我了,傻姑也说不清楚,你又闭着眼睛呼吸微弱,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转头去看傻姑,傻姑还抱着那个小孩子坐在那里,还开始哼哼唧唧地唱歌,我喊了她几嗓子,她也不搭理我。她经常会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中,就跟入了魔一样。
我叹了口气,伸手要秦玉郎把我拉起来。“情郎小哥哥,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先说说你们怎么了?哪里冒出一个孩子?为什么不回隅月庵?”
秦玉郎这一脸的焦躁,也是挺让我高兴的。黑是黑了点,但看起来也是真情实感,居然找到山上来了。这要是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知道,会不会很嫉妒我?
“我们下午来放风筝嘛,然后傻姑就发现那个草堆坑里有个小孩,然后就抱着不撒手。我说那就等等,看看是谁扔的,万一人家后悔了,回来找呢?所以,我们就等在这里了。”饿了一晚上,我已经觉得很累了。
“怎么这么傻?你和傻姑一样傻。”秦玉郎那种特别无奈的样子,我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这一日是初一,他来隅月庵门口等我们出来买东西。但是等了很久,太阳都落山了,还是没有见到。
隅月庵了的师父们说小满和傻姑跑出去放风筝了,按道理说也应该在晚饭前回来的。
她们也有些焦虑,就告诉了静心和静禅师父,两位师父又告诉了住持师父,她们几个开始焦虑了,然后派人出去找我们。
秦玉郎也自告奋勇地说自己也可以帮忙的,立刻把摊子扔在隅月庵里,开始找我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玩?静心师父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很好奇地问他。
“你忘记了?傻姑说过的,你们经常去后山一个平坦的地方跑来跑去,她不太清楚你这是放风筝,只是说跑来跑去。”
秦玉郎又拍了拍傻姑,问她可不可以把孩子给他看看。秦玉郎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也是成熟稳重,至少是个大哥哥的模样。在一起久了,也觉得他挺好的,常常照顾经常冒傻气的我们。
“嗯嗯,所以,静心师父有没有很着急?”我看了看天色依然很黑,山林里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很着急,师父们都出来找你们了。傻姑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省得让你师父们着急。”
秦玉郎又去扯傻姑,傻姑倒是忽然对秦玉郎笑了起来,指着他说:“父亲大人在这里,你快看看啊,宝宝……”
秦玉郎趁傻姑甚至不太清楚,直接抱过了小婴孩,他之前把带来的火把插到了地上,现在借着火光看了看这孩子,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说道:“这小孩病了,如果不赶紧下山治治,恐怕就要没命了。”
“那走吧。”我扯了一把傻姑,傻姑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我说:“母亲大人!”
然后又看了看秦玉郎,“父亲大人!”
“傻姑呀,醒醒,别闹。”我拖着她往前走,虽然山里很黑,但我们来过很多次,也凭借着那么一点点火光,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我举着火把,扯着傻姑往前走,秦玉郎抱着小孩子跟着,大家走得也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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