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杨寿世界里的一个过客。
    在第二场轮回里出现，然后消失，便再也寻找不到。
    第四场轮回，在没有秦双的帮助下，宣告失败。
    杨寿遍寻世界，也无法找到秦双的踪迹。
    此后，杨寿连续演化轮回，一个又一个，试图在轮回里捕捉秦双的踪迹。
    毕竟秦双曾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师尊，说明……自己在未来收下过他！
    ……
    但秦双食言了。
    杨寿随后演化的每一个世界里，他都如同消失了一般。
    从未出现过。
    杨寿也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把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推演秦双上面。
    经历了数十次轮回的寻找，杨寿终于打算放弃了。
    他一次也没有找到秦双的踪迹！
    而世界，也毁灭了数十次！
    “秦双暂且先放一边，继续突破境界要紧！”
    最后，杨寿只得怀揣着疑惑不解，全力攻破境界。
    下一个轮回里，杨寿结庐而居，继续挑选救世主。
    他没有再设置什么考验了，因为……这些考验太变态了，不可能有凡人能够通过。
    这一次，他看心情挑选，游历世界，在灾难使者降临后的第一年，便寻找到了一个弟子。
    这是一个渔夫。
    每日在江面上打鱼渡人为生，也是一个凡人。
    他名字叫李鱼。
    从小水性极好。
    因为那一日杨寿乘坐了他的船过江，询问过他一个问题。
    “世界即将毁灭，你想拯救这个世界吗？”
    杨寿本是随口而问。
    但李鱼……身躯一颤，憨厚的他咧嘴点头：“我想！”
    而这个时候，凡人还不知道灾难使者降临的事。
    神兽族正在和灾难使者大战，被一面倒地碾压。
    若是其他凡人，恐怕会把自己当成疯子，可李鱼却没有。
    他对杨寿的行为举止，十分恭敬，像极了……曾经的秦双。
    杨寿把他带回了草庐，并且开始传授各大世界的修行体系。
    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劫，世界毁灭的速度越来越快，因此他必须在世界毁灭之前，培养出一个救世主，斩杀这一百尊灾难使者。
    这一次，杨寿甚至开始现身说法，亲自教导。
    但……李鱼的天资实在是太差了。
    十年过后。
    连巫师世界的修行体系都没有学会。
    境界只相当于三级巫师。
    这让杨寿彻底无语了。
    “果然，随便选择一个凡人，是不可能成为救世主的。”
    杨寿期间尝试过各大方法，试图帮助李鱼提高资质，但此人的资质就是这么差。
    就像是付不起的阿斗一样。
    无奈，最后杨寿只能放弃他了。
    他唤来了李鱼，“你的资质……不适合当救世主。”
    他准备驱逐李鱼离开。
    “老师！”
    李鱼紧咬着牙，作为一个凡人，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仙缘。
    哪怕自己资质奇差，他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这个世界，需要有人来拯救，不然迟早要毁灭……”
    杨寿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十年来，李鱼的刻苦修行，他都看在眼里。
    但有时候，你无论如何刻苦，也无法超越其他人。
    比如秦双。
    “要是……秦双在就好了。”
    杨寿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关上草庐，重新挑选弟子。
    眼下才度过十年，这个世界，按照他的预期，大概能存活五十年。
    也就是说，四十年内，他必须培养出可以破局之人！
    “老师！”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在吱呀之时，草庐的木门即将合拢之际，李鱼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以头触地，连连磕着响头。
    杨寿眉头一皱，没有合上门，眉头微蹙，转身看着李鱼。
    刚才那老师两字，给了他截然不同的感觉，仿佛……是第二个轮回里，秦双的声音。
    “是错觉吗？”
    杨寿不敢确定，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给了李鱼一个机会。
    大不了……自己再开启一次轮回。
    ……
    杨寿没有驱逐李鱼，而费尽千心才留下来的李鱼，真的给了杨寿一个惊喜。
    他似乎开了窍一样，对一切都有了明悟。
    三十年时间，便把所有体系都修行到了六级。
    和之前的进度相比，跟被夺舍了一样。
    杨寿也对此感到惊讶，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看到对方对自己眼神中的崇敬与恭谨，杨寿渐渐明白了……
    明白了第二个轮回里，秦双那句话的意思。
    “他没有食言，他果然来找我了。”
    杨寿嘴角翘起，望着刻苦修炼中的李鱼，仿佛在看当初的秦双。
    没错，眼前此人，既是李鱼，也是秦双。
    他开启轮回，秦双无法恢复记忆，便只能通过轮回本源降临。
    所以，秦双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当然，前提是……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子。
    “也就是说……日后的轮回里，我收的每一个弟子，都会是秦双……他说的来找我，原来是这一层意思……”
    杨寿喃喃着，对轮回的感悟逐渐加深。
    在每一个轮回里来寻找自己，成为自己每一个轮回中的弟子……
    秦双想要拜师的执念，首次让杨寿感到动容。
    “七次轮回劫结束后，我便收你为弟子。”
    “老师，你说什么？”
    李鱼浑然不解，现在的他，没有明悟轮回，根本不懂杨寿这句话的意思。
    杨寿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现在的李鱼，并非秦双，但秦双，可以说是李鱼。
    这是十分玄的一件事，秦双可以是李鱼，但李鱼永远不可能是秦双。
    秦双带给了他天赋，指引了他修行，成为了杨寿的弟子。
    但却无法恢复记忆。
    他只是凭借轮回本源，在每一个轮回里寻找到杨寿，然后成为杨寿的弟子，跟随杨寿学习。
    这样的执念，贯穿了每一个轮回！
    所以杨寿在之前的世界里，每一个都没有找到秦双。
    不是找不到，而是因为他没有收徒。
    若是收下一个弟子，秦双必然会寻来。
    ……
    最后十年。
    李鱼向杨寿提出了请求，他想要进入人心劫，感悟本源！
    唯有如此，和那一百尊灾难使者，他才有一战之力。
    杨寿这一次没有阻止，直接点头，传下了造源法，让他开启人心劫。
    有秦双在，人心劫……其实就跟过家家一样。
    借助轮回本源，把握自身，从未来传递回一些信息，足以保证他在人心劫中安然无恙，顺利度过。
    ……
    世界再次陷入了濒危境况，地下城镇里，依旧只剩下一千余人。
    在城镇之外，布下了层层阵法，用来隔绝气息，防止被灾难使者寻找到。
    幸存的生灵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心中满是绝望。
    灾难使者的恐怖深入人心，不可战胜也深入了人心。
    随着神兽们一尊尊的死亡灭绝，天地间，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灾难使者了。
    而在此时，一尊灾难使者无意中，发现了地下城镇。
    “不好！灾难魔君来了！”
    “他发现了我们！”
    地下城镇内，所有生灵面色惨白，随着阵法被轰击，破碎之时，灾难的气息蔓延而来，整个大地开始了颤动。
    “我山海界之人，唯有一战！”
    躲了那么多年，地下城镇里，冲出了一群抛弃了一切的修士，朝着灾难使者发动自爆攻击。
    一群半步神祗的自爆，对灾难使者没有任何损害，充其量让对方的脚步停顿了几下。
    “不可战胜，不可毁灭，不可……”
    不少人望着灾难使者漆黑的身影，身躯瑟瑟发抖，连逃跑都忘了。
    就在此时，一道更加恐怖的气息从天际缓缓驶来。
    一艘船，居然漂浮在空中，在船上，一个人拿着一张网，朝着灾难使者撒去。
    “天下灾难，尽入吾网。”
    这张网见风就涨，一瞬间蔓延了整个地下城镇。
    那些灾难气息被这张网不断吸收。
    这张网甚至主动朝着灾难使者攻击而去。
    ……
    草庐中。
    杨寿捕捉到了天地的画面，看着重新领悟了轮回本源的李鱼的战斗，微微点头。
    “比起上一个轮回里的秦双，你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对于秦双的进步，杨寿由衷欣慰。
    这张网，大概就是秦双在这一世里，领悟出的轮回之网。
    上面弥漫着属于秦双的轮回之力，可以束缚天地一切敌人。
    除非对方拥有打破轮回的能力，否则只能被这一张网给束缚，深陷轮回，无法自拔！
    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发现了地下城镇的那尊灾难使者，很快就被毁灭，化作了无数分身，弥漫天地。
    “敢问前辈尊讳？”
    地下城镇里，一个苍老的修士劫后余生，看到李鱼驾驶着飞船准备离开，连忙问道。
    “一个渔夫而已。”
    李鱼摇头摆手，他对于这些虚名，从未在意过。
    离开了地下城镇，他开始挑选灾难使者捕猎。
    而死亡了一尊同伴后，灾难使者开始了聚集。
    李鱼和九十九尊灾难使者奋战，战斗异常惨烈。
    灾难使者身上蕴含着一丝规则的毁灭之力，对上轮回本源，丝毫不弱。
    这场战斗下来，李鱼差点死亡，才极为艰难地获得了胜利。
    他回到了杨寿草庐前，一如第二个轮回里那样。
    “辛苦了，好好养伤。”
    杨寿拍了拍他的肩膀，静静等待着天地众生继续磨灭那些灾难使者的分身。
    将其转化为轮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