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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僵住,转过身来。
小厮笑盈盈的说:“今日府上设宴是为我家大小姐庆生,图的是热闹喜庆,所有礼物皆是心意,不在乎价格高低,况且顾廷尉为昭陵立下赫赫战功,是昭陵的大英雄,更是府上的贵客,让顾大人在此排队是小的失职,还请顾大人勿要怪罪。”
这小厮极会说话,态度也很恭敬,许莺莺和刘氏皆是暗暗松了口气,露出喜色来。
小厮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道:“顾大人、夫人请随小的入府。”
顾岩廷带着许莺莺和刘氏走过去,那小厮又看向宋挽催促:“宋姑娘也一起吧。”
宋挽抱紧手上的盒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跟去,踏入大门那一刻,宋挽听到有人长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卫阳侯世子对她竟然如此深情。”
宋挽手上再度用力,右手食指的指甲竟然被生生折断,血立刻涌出来。
十指连心,宋挽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
帝后感情一直很好,卫阳侯作为当今国舅,这侯府自然建的相当阔气,从大门进入是一个高约丈余的巨大石屏,石屏上雕龙画凤,气势磅礴,过大堂,进入左边长廊,一路的园林景物和假山水池叫人目不暇接。
穿过重重雕花拱门,很快到达后花园。
卫阳侯府的后花园更是直接仿造御花园建的,亭台林立,还有一个荷花池,入了夏,池里的荷花皆是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坐在旁边吟诗作对甚是清雅。
这会儿后花园里已经坐了不少宾客,小厮站在入口处让顾岩廷带着许莺莺和刘氏进去,将缀在最后面的宋挽拦下,温声说:“姑娘受伤了,请随小的去擦些膏药吧。”
宋挽低着头,哑着声说:“这点小伤不碍事。”
小厮表情有些波澜,正要再劝,顾岩廷停下脚步,朝这边看来。
那小厮忙说:“顾大人,宋姑娘受伤了,小的带她去擦点伤药,稍后便将她送回来。”
许莺莺已被侯府的气派晃花了眼,刘氏听到这句话,厌恶的撇了撇嘴角,这个贱人真是娇气,就是挨了一巴掌,也犯得上擦药?
顾岩廷遥遥的看了宋挽一眼,她低垂着头,半边脸都是肿的,唇角还有血迹,紧紧抱着那个装贺礼的盒子,像是快要溺亡的人抱着救命的浮木,与周遭华贵美好的景物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
顾岩廷淡淡应了一声,带着许莺莺和刘氏到花园落座,没再看宋挽。
那小厮抬了抬手,说:“宋姑娘,请吧。”
宋挽脑袋一片空白,木讷的跟在小厮身后,每走一步,心脏就被无形的大掌揪紧一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厮提醒:“宋姑娘,到了,进去吧。”
宋挽垂死挣扎,低声问:“不是说擦药吗?”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更嘶哑的声音:“阿挽是不想见到我吗?”
第32章 阿挽,不要不理我
“阿挽。”
背后那人又低低的唤了一声,像是怕声音再大一点会吓到她。
宋挽用力握拳,指甲嵌进掌心,深吸了两口气才转过身。
“奴婢宋挽拜见世子殿下!”
宋挽低着头没敢与他对视,屈膝要跪下,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掌抓着她的胳膊将她稳稳扶住。
那手瘦了许多,皮肤也变得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显得格外突兀。
宋挽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顺从的站起来,说:“奴婢没有故意躲着殿下,只是世子殿下身份尊贵,而奴婢如今声名狼藉,只怕会给殿下……”
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宋挽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修润的指尖卷携着寒凉的温度抚上她的脸颊,原本已经麻木的脸颊一点点刺痛起来,心脏酸胀得好像要裂开。
楚逸辰问:“谁打的?”
他语气还算温和,宋挽却听出他在竭力控制怒火,偏头避开他的手,柔柔的说:“奴婢犯了错,这些都是奴婢该受的。”
她一口一句奴婢,每说一次,都像一把刀扎进楚逸辰心脏,让他的脸又白了两分。
小厮见状轻声提醒:“世子,屋里有药,进屋坐着说话吧,大夫说你不能受凉,若是夫人知道会要了奴才的命的。”
小厮说完扶着楚逸辰往屋里走,宋挽站在原地,柔柔的说:“世子殿下既然身体不适,将药赐给奴婢,奴婢可以自己包扎,就不打扰世子殿下休息了。”
宋挽说完跪下,磕了个头说:“奴婢谢世子殿下赐药!”
宋挽动作太快,这一次楚逸辰来不及阻止,只听到膝盖磕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楚逸辰的脸色很难看,定定的看着宋挽,问:“阿挽这一跪,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宋挽伏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奴婢与殿下已是云泥之别,理当……”
“阿挽,”楚逸辰打断宋挽,将她后面的话悉数堵回,“我不介意。”
宋挽大震,楚逸辰在她面前蹲下,温和的说:“我不介意你被充妓,也不介意你是用什么手段回到瀚京,不管有没有宋家,不管你经历过多少不堪,在我眼里,你只是阿挽,我唯一喜欢、想要迎娶为妻的姑娘,所以,阿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宋家被抄后,宋挽受了很多谩骂折辱,她爬了顾岩廷的床后,更是被千夫所指,连活着都成了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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