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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方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引导曹夫人把矛头往越王赵黎身上引。
黎州境内为什么会有数量那么庞大的山匪?那是赵黎对所属封地的管辖不力导致的。
山匪数量少的时候很好抓捕,赵黎没有一早把他们抓到不是故意纵容还能是什么?
赵黎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陛下怎么可能惩戒自己的亲弟弟而放过一个大臣的儿子?
曹夫人觉得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说出这种话的宋挽也简直是个疯子。
曹夫人放开宋挽在原地转了两圈,低声呵斥:“我原以为你真的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又出这样的馊主意。”
这件事太大了,曹夫人被吓得六神无主,却听见宋挽冷静无比的宣判:“犒赏被劫兹事体大,夫人想要驸马全身而退,奴婢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只有这个,曹大人应该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吧。”
听到这话,曹夫人心窝子痛了一下,要是能指望得上什么人,她也不用病急乱投医来找宋挽了。
曹夫人说不出话,心乱如麻,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宋挽说的是对的。
现在曹恒楼和曹家都走到了绝境,要想救曹恒楼,只有这一个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太冒险了。
越王的性子那般乖戾跋扈,谁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不被他撕了才怪。
曹夫人不敢轻易下决断,稳了稳心神警告宋挽:“方才的话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被人知道,我撕烂你的嘴!”
宋挽颔首,顺从道:“请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曹夫人心绪浮躁,不想再看到宋挽,冷冷道:“滚!”
宋挽转身离开,刚出宅子却看见楚逸辰站在外面,脸上布着阴云,好像宋挽再不出来他就要直接硬闯进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挽蹙眉,楚逸辰已大步走到她面前,敛了凶狠的表情,关切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世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宋挽好奇的问,没有掩饰眼底的警惕,楚逸辰表情一滞,有点受伤,而后说:“我知道琪儿今日要约你逛街,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你与琪儿分开后,我本想暗中送你回家,没想到你被人叫到这里,不放心便跟过来看看。”
他已经顾及了宋挽,没有直接出现和她接触。
宋挽一颗心又酸又疼,强迫自己冷着脸,无情的问:“世子殿下,你很闲吗?”
似乎没想到宋挽会说出这样的话,楚逸辰愣了一下,而后脸上闪过羞窘。
他饱读诗书,向来高雅清贵,从前最看不上为了儿女情长就忘记志向抱负的人,如今却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被宋挽这样直白的戳破,楚逸辰有种无地自容的羞窘。
他张了张嘴,无从否认。
他就是放不下她,抓住一切机会想要见到她。
看到楚逸辰这样,宋挽比他还难过,却还是逼着自己继续说:“奴婢并不像世子殿下想象中那么娇弱需要人保护,奴婢都能从黎州平安回到瀚京,自然也有法子在瀚京好好活下去,世子殿下上次到廷尉府找奴婢已经给奴婢造成了困扰,还请世子殿下日后莫要再咸吃萝卜淡操心,奴婢根本不需要。”
宋挽说完越过楚逸辰想要离开,楚逸辰却一把将她拉住,关切的问:“那天我走后,顾岩廷打你了?”
宋挽力气大了些,却还是没能挣脱,楚逸辰的眼眶红起来,不知是被她刚刚的话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看了宋挽一会儿,他歉疚的说:“阿挽,对不起。”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是我一再的辜负你的深情,对你说伤人的话往你胸口扎刀子,是我对不起你啊!
刚刚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宋挽心脏,宋挽没办法再伤害他,只能选择往自己身上扎刀,哀求道:“楚逸辰,我和顾岩廷睡了很多次,我身体的每一寸都打上了属于他的印记,从里到外都染上了他的气息,我已经不是你的阿挽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宋挽每说一个字,楚逸辰的手就收紧一分,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我说过我不介意的。”
楚逸辰还是那句话,宋挽一字一句的说:“可我介意。”
我介意自己脏透了的身体和灵魂,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都不要被你看到这样丑陋肮脏的一面。
宋挽的眼眶越来越红,盈润的水光就在眼角打转,楚逸辰想帮她擦眼泪,宋挽偏头躲开,低低的说:“楚逸辰,你这样让我很罪恶,好像是我活着回来害你不再是那个芝兰玉树、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子殿下,这样的我根本不应该活着。”
“阿挽,不是这样的,”楚逸辰立刻否认,“你没有害我,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自己,对不起。”
楚逸辰一直在重复最后三个字,他太珍视宋挽了,宋挽眼眶一红他就心痛得无法思考,只想哄宋挽不哭才好。
然而越是被他这样珍视,宋挽想要远离他的心越强烈。
“楚逸辰,”宋挽轻唤了一声,掀眸看向楚逸辰的眼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怜惜和心疼,宋挽听见自己冷冰冰的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爱上顾岩廷了。”
楚逸辰骤然加大力道,宋挽的手腕疼起来,但她还是坚定的说:“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如果大人因此误会我和你的关系,我会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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