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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在宫里也是见过世面的,钱智林这般死缠着宋挽,只想空手套白狼的行径实在叫人不耻。
宋挽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又喝了口汤说:“去把书拿进来。”
“姑娘!”
白荷惊声叫道,连她都看出来钱智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宋挽收下这书不是会落人把柄?
宋挽被白荷的反应逗笑,弯眸道:“我自有分寸,放心去吧。”
白荷不大甘愿,小声说:“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要收拾一些恶人也犯不着搭上自己的名声,那姓钱的如此行事,奴婢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宋挽笑盈盈的问:“我还有什么名声可搭?”
白荷皱眉想反驳,宋挽敛了笑,淡淡的说:“他执意要送上门来找死,我若是一直把人拒之门外岂不是显得太无情?”
说这话时,宋挽的眼睑微垂,这几日养得圆润些的小脸浮起些许杀意,白荷到嘴边的话咽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听到宋挽说:“态度好点,记得替我谢钱公子好意,最近天气寒凉,让钱公子回去熬些姜汤驱寒。”
“是。”
白荷按照宋挽的吩咐关心了钱智林一番,钱智林离开的时候步伐都是飘的,好似已经俘获了宋挽的芳心,得道升仙了。
白荷恶心得用帕子把他送来的书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才拿给宋挽。
宋挽瞥了一眼,果然是很寻常的四书五经。
宋挽没碰那书,让白荷寻来火盆直接把书烧掉。
接下来几日钱智林日日都会冒雨来给宋挽送书,宋挽让白荷全部收下,却没有出去见钱智林一次。
没多久,刘氏便坐不住了,到主院直接质问宋挽:“你和智林是怎么回事?”
宋挽刚把第二次的稿子修改装好,闻言一脸无辜,问:“舅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上次夫人生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钱公子了。”
“胡说,那小子被你勾了魂,日日借着探望莺莺的名义来给你送书,你还敢说没有见过?”
刘氏的语气很是气愤,好像宋挽是那会食人精血的狐狸精。
白荷替宋挽辩驳:“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雨,姑娘哪儿也没去过,舅夫人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刘氏不理会白荷,瞪着宋挽警告:“岩廷不在,你最好安分点,若是闹出什么丑事,谁都救不了你!”
刘氏扔下狠话离开,宋挽把写好的稿子揣进袖袋,对白荷说:“时机差不多了,明日陪我出府走一遭。”
第102章 将计就计
“宋姑娘,好巧。”
宋挽交了稿子和白荷从书店出来,刚走了没多远就见钱智林撑着一把印着泼墨山水画的伞就迎面走来。
他今天也是特意打扮过的,衣服料子很新,头发甚至用一个玉冠束起来,只是那玉冠的成色极差,一看就是不值什么钱的赝品。
从见到宋挽,钱智林的眼睛就黏在宋挽身上移不开,他无视白荷警惕的目光,热切的问:“我送给姑娘的书,姑娘可都看完了?”
他这几日送了十几本书给宋挽,就算宋挽这几日不眠不休也是看不完的。
宋挽轻声说:“马上要入冬了,这几日在给大人准备冬衣,还未有时间看书。”
钱智林立刻面露心疼,说:“宋姑娘以前从未干过什么粗活,玉手娇嫩,怎可用来做衣服,去成衣铺给顾大人定制几套衣服不就好了?”
宋挽摇头,说:“去成衣铺买的哪有亲手做的有诚意,阿挽如今仰大人的鼻息而活,自是要将大人放在第一位才行。”
宋挽的语气有些叹惋惆怅,钱智林这下是真的心疼了,说:“若我有能力,定不会让宋姑娘受任何委屈。”
“钱公子说笑了,阿挽如今与你多说一句话都是罪过呢。”
宋挽说着低下头去,钱智林立刻说:“是不是姑母因为我来送书的事为难你了?我去找她理论!”
钱智林说完作势要去找刘氏,宋挽适时开口:“钱公子。”
钱智林立刻停下,宋挽把伞檐放低了些,挡住自己的脸,说:“阿挽如今已是无根的浮萍,能在风雨飘摇之中遇到公子,还得到公子的心疼怜惜,是阿挽最大的福分,但阿挽不能连累公子,还请公子以后莫要再到廷尉府来了。”
宋挽的语气轻柔,充满感激,好像真的在惶惶不安之中从钱智林身上汲取到了一点温暖。
钱智林的心控制不住的鼓跳起来,他按捺住激动,大着胆子说:“之前是我考虑不周,给阿挽带来麻烦了,请阿挽见谅,以后我可以不去廷尉府,那阿挽受了委屈无人可诉的时候要怎么办?”
“公子不介意阿挽身上背负的骂名?”
“都是天意弄人,阿挽从未做错过什么,不必如此自轻自贱,我不仅不会介意阿挽身上的骂名,还会尽我所能保护阿挽。”
钱智林说得斩钉截铁,好像他真的能帮宋挽做些什么似的。
宋挽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说:“公子来府上太惹眼了,大人在城南置办了一处宅院,若阿挽真有满腹委屈无从发泄,会去那里,若是有缘,阿挽与公子兴许能在那里见面。”
“阿挽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得了那座宅院的具体位置,钱智林意气风发的离开,连背都不那么驼了。
两日后,曹夫人暗中托人送信到廷尉府,约宋挽见面,宋挽一个人坐着马车从后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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