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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青色锦衣将卫恒包裹得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与衣服上绣的万年青图案相得益彰,但不会过于素净,因为无论是卫恒头上的紫金冠还是腰间坠着的纯白玉坠,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而且卫恒背脊挺直,头颅高仰,无需再刻意做什么,骨子里的贵气便倾泻出来。
昨夜的大雪之后,今天天气放晴,卫恒噙着笑踏雪而来,晨光在他身上晕出浅淡温柔的光,竟慈悲如佛。
镇国公在战场杀人无数,怎么会养出卫恒这样的儿子?
众人暗暗惊讶,赵熠自人群中走来,很是熟稔的拍拍卫恒的肩膀,说:“难怪恒哥儿之前都不肯参加这些宴会,原来是给我们留面子呢,你这一身风华,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昭陵第一公子啊。”
宋清风入狱后,楚逸辰就是公认的瀚京第一公子,赵熠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在心里把卫恒和楚逸辰放在一起做比较。
从外貌来看,两人是不相上下的,就是不知道在才能上究竟谁更厉害。
应该是楚逸辰吧,卫恒这些年也许看了很多书,但他一直病弱,从来没有练习过骑射,根本不用比就知道谁输谁赢。
众人正想着,楚逸辰穿着一身天青色骑马装出现。
墨发用冰蓝色嵌玉珠发带高高束着,箭袖利落的贴着手腕,修长的腿剑刃一般裹进鹿皮靴里,颀长的身子和宽肩窄胯都完美的凸显出来。
楚逸辰昨晚似乎没有休息好,眼底有明显的青黑,脸也紧紧绷着,平日的书卷气少了三分,隐隐有耀眼的锋芒显露出来。
赵熠挑眉问:“逸辰这是怎么了,是哪个狗奴才惹你生气了吗?”
楚逸辰先注意到卫恒,多看了卫恒两眼,说:“回三殿下,无人惹我生气,只是昨夜风声太大,有些没睡好罢了。”
楚逸辰的声音有点哑,听上去像是病了。
“昨晚的风的确很大,”赵熠点点头,没有问楚逸辰要不要请御医看看,而是看向卫恒问,“恒哥儿昨晚睡得好吗?”
卫恒弯眸笑起,说:“很好。”
说话间,赵郢带着宋清风走来。
宋清风的脸高高肿着,虽然这会儿看不出鞋子印记,但也明显能看出这不是被扇了巴掌那么简单。
宋挽面上很平静,心头却是一紧,宋清风是做了什么事惹赵郢生气了吗?
宋挽想知道的事,赵熠替她问出来:“皇兄,这条狗犯什么错了吗,这脸打得再惨一点他亲爹应该都认不出来了吧?”
赵郢横了赵熠一眼,说:“本宫的狗,本宫打了就打了,难道还要向你解释?”
赵郢的语气不好,赵熠耸耸肩说:“皇兄,我早就说过这条狗不安好心,不能留在身边,现在是他惹你生气,你冲我发火做什么?”
赵郢看赵熠的眼神越发凶狠,无声的表达一个意思:就你话最多,不冲你发火冲谁发火?
赵熠像是没有看懂赵郢的眼神,转移话题问:“母后呢,皇兄不是应该和母后一起来吗?”
赵郢说:“母后昨夜不慎感染了风寒,今日需要休养,让本宫负责主持大局。”
赵熠立刻关切的问:“母后病得严重吗?可请御医瞧过了?”
皇后哪里是染了风寒,根本是被赵郢和楚若琪气的。
赵郢越发觉得赵熠聒噪,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火,沉声道:“母后并无大碍,今日喝了药好好休息,明日便能恢复,大家不必担忧。”
赵郢又说了几句,带着众人到冰湖,准备开启冬桂节第一个项目:赛冰球。
赛冰球一直都是瀚京这些世家子弟冬季最喜欢的活动,它和马球比试差不多,不过是在冰面上进行,不用骑马,需要踩着冰刀在冰面上行走。
赵熠憋不住话,对卫恒说:“恒哥儿是第一次参加冬桂节,可能不知道,论起赛冰球,我皇兄养在身边这条狗才是最厉害的,前年有外使来京,他在冬桂节可是好好让那些人见识了我昭陵儿郎的风采呢。”
这话虽然是对卫恒说的,但赵熠的声音不小,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记忆都被拉回到那个冬天,就在眼前这个冰湖上,宋清风以无人可及的卓绝之姿,惊艳了外使,也惊艳了时光。
可惜,那个少年郎被抄了家,敲碎傲骨,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卫恒看着被宫人提前打扫干净的湖面,轻声问:“这个很难么?”
卫恒的语气乍一听有些天真,仔细一听,又有种违和的轻慢,好像在他眼里,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有不少世家子弟都好奇的看向卫恒,赵熠这个时候反倒不继续追问了,赵郢看着卫恒问:“恒哥儿会滑冰?”
赵郢的语气很诧异,卫恒看了宋清风一眼,说:“他的冰球都是跟我学的,我会滑冰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众人俱是震惊,赵郢的声音控制不住拔高,问:“宋清风的冰球是跟你学的?”
卫恒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宋清风。
宋清风立刻说:“启禀太子殿下,奴才的冰球确实是跟卫世子学的。”
“恒哥儿不是一直都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好么,怎么还能教他冰球,难不成一直都是在骗大家?”
赵郢的语气出离的愤怒,隐隐还带着责问,好像下一刻就要叫人把卫恒押下去,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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