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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辰原本就因为楚若琪落水的事没睡好,听了赵熠的话,脸色更差了。
太后没注意到楚逸辰的脸色,伸手拉住卫恒,见他的手不似幼时那般寒凉如冰,反而暖炉一样暖得不像话,笑盈盈的说:“哀家就知道恒哥儿若是身体好,绝对是这些世家子弟中最出色的,昨日你赢了比试,可得了什么彩头?”
卫恒没说话,偏头看向赵郢。
目光清清冷冷,安静又温和,却像是被应允了承诺又被放了鸽子的小孩儿。
皇后尚不知道这件事,看向赵郢抢先问:“郢儿,你可是应承了恒哥儿什么还没兑现?”
赵郢之前只想着解决宋挽和楚若琪,没想到卫恒会在这种时候要自己兑现承诺,但那么多人都听到他说的话,赵郢也不能矢口否认,只能如实说:“回母后,孩儿的确承诺过恒哥儿一件事,不过那件事不大好处理,孩儿本来打算冬桂节后再向母后提的。”
皇后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就出现了一丝裂痕。
卫恒之前当众向她提过要帮宋挽恢复自由身,她当时没有同意,赵郢该不会是答应的卫恒这件事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皇后便听见赵郢说:“恒哥儿想帮宋挽恢复自由身,孩儿答应恒哥儿,只要他赢得比赛,孩儿就帮他向母后求情,请母后允准恒哥儿的请求。”
逆子!
皇后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当时没有答应卫恒的要求,便是觉得这件事不可行,他扭头却答应帮卫恒求情,这不是跟她这个做母后的唱反调?
皇后被气得脑仁疼,努力维持着自己端庄大气的形象说:“恒哥儿,本宫之前不是说了,这件事本宫一人做不了主,要从长计议么,你怎么还用这件事做上赌注了?”
皇后的语气柔和,却是在暗中怪卫恒不听她的劝阻,非要为宋挽求自由身。
太后一直安静听着,听到这里,不赞同的开口:“镇国公劳苦功高,这么多年从未向朝廷提过什么要求,就连恒哥儿生病,也没劳烦太医院什么事,如今他难得有所求,皇后为何不肯答应他?”
太后拿镇国公的战功压皇后,皇后蹙眉,一脸为难的说:“母后,宋挽是什么身份您是知道的,陛下那样对宋家,若是儿媳擅作主张让宋挽恢复自由身,陛下知道了该怎么办?”
太后冷了脸,责问道:“你是说陛下不肯答应?你着人去问过了?”
皇后当然不可能让人去问,她尽量平和的说:“陛下近日都在为赈灾的事操劳,儿媳不敢用这种小事给陛下添烦扰。”
太后扬眉,喜怒难辨的说:“原来皇后也知道这只是件小事,若是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你还做什么六宫之主?”
最后一句话太后的声音微微拔高,原本在冥思苦想诗作的众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这么多年,皇后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她的耐心也快到达极限,抿了抿唇,皇后看着太后说:“儿媳愚钝,委实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置,还请母后明示。”
皇后把球踢给太后,不想日后担责。
太后定定的看着皇后,不客气的说:“皇后这六宫之主做得倒是越来越回去了,连这种事都想让哀家给你拿主意。”
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太后一点也没给皇后面子,皇后捏紧绢帕,哪怕胸腔被怒火灼烧得生疼,也不能出口顶撞太后。
赵郢却是不能忍受皇后如此被太后为难,开口驳斥:“宋家是犯了谋逆之罪才被抄家的,宋挽如今还是戴罪之身,若是如此轻易让她恢复自由身,岂不是在质疑父皇的判决有问题,皇祖母怎能说这只是一桩小事?”
赵郢的语气有些不敬,表情看上去更是有些傲慢,太后原本就对他有些不满,听到这话顿时沉了脸,问:“既然郢儿觉得这件事是在质疑你父皇的判决,为何还要答应恒哥儿要替他向你母后求情?是你心中对你父皇的判决就有不满,还是你存了心要戏耍恒哥儿?”
太后的语气相当严肃,夹了三分怒火,皇后的眼皮狂跳不止,她厉声喝道:“郢儿!跪下,谁让你顶撞皇祖母的?”
这么多人都在,要赵郢当场下跪赵郢拉不下这个脸来,他梗着脖子和太后僵持着。
皇后再也支撑不住,抬手压住太阳穴,柔声为赵郢辩解:“母后,郢儿不是那个意思,母后方才也说了,这么多年,恒哥儿破天荒头一次提出要求,郢儿也是觉得就这样拒绝恒哥儿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才会想着先答应他,等想到更好的办法再处理这件事。”
皇后刚说完,赵熠也插嘴说:“是啊,皇祖母,皇兄做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皇祖母莫要误解皇兄的意思,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赵郢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炮仗,赵熠的声音像火星子,一下就点燃了他的引线。
赵郢炸了,瞪着赵熠大声道:“有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在这儿插嘴?你这么不遗余力的挑拨皇祖母和我的关系究竟想干什么?”
赵郢吼完,满座寂静无声,连皇后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太后气得咳嗽起来,宋挽忙拍着太后的背帮她顺气,卫恒垂着眸轻声说:“是我错了,不该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害太后和太子离心,这件事便算了吧。”
卫恒的语气有些低落,明明他的身形也算得上是高大,听到这话以后,还是让人觉得他像个过于懂事的孩子,在察觉到旁人的不悦之后,便缩回自己的壳里,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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