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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没想到顾岩廷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说:“当初既然决定要学,自然是要好好学的。”
顾岩廷点头,说:“这几日我暂时还不会去校蔚营,有些时间,一会儿随我去马厩先遛遛马,小马驹很快就会长大,你不会驯马,最好多花点时间喂养它,日后它才会只认你为主。”
顾岩廷的语气认真,宋挽也不敢懈怠,柔声道:“我记住了。”
两人很快来到马厩,宋挽一眼便看见之前那匹枣红色的小马驹和顾岩廷惯常骑的红棕色大马拴在一起。
两个多月没见,小马驹长高了不少,抬起头都能和宋挽的视线齐平了。
府上的人把它养得很好,毛发油亮顺滑,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瞪着,俏皮又可爱,它和大马很亲近,吃几口草料便会用头蹭蹭旁边的大马。
大马的性子要沉静许多,只专注吃草,并不回应,却也不会躲开,莫名的有些无奈和宠溺。
草料是准备好了的,顾岩廷对宋挽说:“你去喂它一会儿。”
宋挽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好些时候没见面,小马驹有些抗拒,犟着脑袋想要后退,却又因为马缰绳的束缚不能如愿,气恼地喷了几口气,大而深的牙齿露出来。
宋挽顿时生出胆怯,却不敢让顾岩廷知道,硬着头皮抓了一把草料喂到小马驹嘴边。
小马驹没有直接吃,而是低头嗅宋挽的手,湿润冰凉的鼻尖杵到宋挽,宋挽下意识的想后退,后背抵上一堵厚实的肉墙。
顾岩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堵住她的退路,长臂一伸,松松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前又递了些,不知是不是被他的气势震慑,小马驹低头乖乖吃了那把草料。
它没有咬宋挽,肥厚的舌头时不时会舔到宋挽的手,舌上有倒刺,舔得有些痒。
与此同时,顾岩廷在宋挽耳边说:“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你对它没有恶意它便不会伤害你,你既然决定驯服它,气势上就要比它强,让它臣服于你,以后它才会乖乖供你驱使。”
这个姿势宋挽看不到顾岩廷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一本正经,是在很认真的教她如何收服一匹小马驹,但他的呼吸滚烫,掌心灼热,宽厚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说话时胸腔的振动隔着衣物清晰的传到宋挽心尖,震得她胸口发麻。
宋挽的脸在发烫,她竭力控制没有表现出异样,柔柔的说:“我记住了。”
“好。”
顾岩廷应着放开宋挽,站到旁边。
那把草料很快吃完,宋挽又拿了一把,这一次她很大胆的喂到小马驹嘴边,没有丝毫畏惧退让。
喂了一会儿,顾岩廷让宋挽把小马驹牵出来在院子里走了几圈。
小马驹很快和宋挽熟悉起来,也会用脑袋蹭蹭宋挽的肩膀要抚摸,见时机差不多了,顾岩廷问宋挽:“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那些要领吗?”
顾岩廷的表情严肃,像是学堂里突然抽查学生作业的先生。
宋挽底气不足,如实说:“那些话我虽然还记得,但这些时日没有练习,我不一定能做好。”
顾岩廷并不意外,温声说:“无妨,温习一下就记起来了。”话落,直接把宋挽抱到马上。
他的动作相当熟稔,好像曾这样做过千百遍。
宋挽无端不安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不排斥和顾岩廷有肢体接触,甚至连他突然这样的举动,惊吓之后也不会恼怒,而是脸红心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顾岩廷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脚上用力蹬住马鞍,腰往下塌一点,重心往下,不管是骑马还是其他时候,遇事不要惊慌,要沉着冷静,只要你坚信自己能处理好任何事,局面永远都不会太糟。”
顾岩廷的声音沉稳,双手环胸站在旁边看着,表情颇为冷肃,一点杂念都没有。
宋挽把心底的不安压下,按照顾岩廷说的开始温习马术。
之前顾岩廷让她扎过一段时间的马步,小马驹还比较温顺,宋挽这次练习还挺顺利的,慢吞吞的绕着院子骑了几圈。
顾岩廷让她停下来的时候,宋挽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没让顾岩廷抱她下马,自己抓着马鞍利落的下马。
她练过舞蹈,腿抬得很高,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顾岩廷看了一眼,没有戳穿她的躲避,将方才观察到的问题说给她听:“下半身的力量还是不够,以后早上还是要继续操练,不过这种事一靠天赋,二靠日积月累,不能操之过急。”
宋挽点头,她又不急着去投军,当然不会太心切。
“城中一般不许策马疾行,等你稳一些,我可以带你出城练习。”
顾岩廷把后面的训练都想好了,宋挽本来想说自己也没多少机会骑马,马术不用那么精湛,对上顾岩廷黑亮的眼眸却说不出话来。
他做事是很认真的。
刚回京的时候,赵擎封他做廷尉,让他掌管巡夜司,他知道那是个没什么实权的虚职,气恼之后却没有消极对待,每日都早早的去巡夜司,还把巡夜司上下都整顿了一番,七巧节那晚,他还和其他差役一样在城中巡守,没有丝毫官架子。
后来他升了校尉,去管理涌入瀚京的难民时,他也没有一点推诿。
如果她只是想骑马玩玩,值得他这么费心费力的教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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