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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楚逸辰正要发怒,宋秋瑟挑眉问:“难道世子现在还惦记着我姐姐?我姐姐为了给宋家平反,将卫阳侯府都害得抄了家,如此蛇蝎心肠,委实配不上世子殿下的深情啊。”
楚逸辰的眼神瞬间变得森冷如冰。
卫阳侯府被抄家的事还没传到睦州,他是拿了赵郢的太子金令见的徐影清,宋秋瑟现在说出这件事,就表明徐影清也早就知道现在的形势,所以今晚是徐影清故意安排想让他出丑?
楚逸辰胸口的起伏大了些,冷冷道:“徐大人既然早就知道京中形势,之前为何还要与我演戏?”
徐影清比楚逸辰年岁大,这几年在睦州更是早就练成了人精。
他让宋秋瑟给楚逸辰也倒了杯茶,从容地说:“世子不要生气,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徐大人如此行事,还有什么好谈的?”
楚逸辰反问,胸口被怒火烧得发疼,徐影清说:“世子与太子殿下要做的并不是寻常的事,太子殿下如今没了依仗乱了阵脚,只能相信世子,这是人之常情,但下官不一样,下官还有妻儿,得先确定世子确实忠于太子殿下,愿意为太子殿下豁出命去做这件事才行。”
楚逸辰冷笑,讥讽道:“徐大人用这种方式就能试探出我对太子殿下的衷心?”
“这样当然是不能的,”徐影清摇头,而后说,“不过今晚的事让下官确定,世子殿下和其他人一样,有七情六欲,是肉体凡胎,和这样的殿下一起谋事,下官至少能安心一些。”
胡说八道!
徐影清说的楚逸辰半个字都不信,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他就只想砍了徐影清的脑袋。
见楚逸辰站着不动,徐影清透过竹帘往亭外看了一眼,问:“世子今晚是带了女子在身边的,若是不想被那些身份低贱的女子碰,为何不享用身边的人?”
宋挽都没进亭子,徐影清却识出了她的女儿身,楚逸辰很意外,不过转身又想明白了。
船上的熏香应该没有男子能扛住,船夫事先服过解药才能保持镇定,宋挽一点反应都没有,自然会被瞧出端倪。
楚逸辰说:“我只是不喜欢徐大人的擅作主张,并没有嫌弃那些女子的意思。”
徐影清但笑不语,宋秋瑟又说:“我瞧着那人的身影有些像姐姐,姐姐身子骨弱,向来受不得凉,这个时节夜风还很寒凉,世子不如让姐姐进来站着吧。”
宋秋瑟的语气并非猜测,而是十分的笃定,显然是早就知道宋挽来了睦州。
楚逸辰这会儿完全冷静下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徐影清,也许在他还没进入睦州境内的时候,徐影清就已经盯上他了。
徐影清不过是个小小的州府,他哪儿来这么大的本事,既可以探知瀚京·城中的消息,又能到处安插眼线?他在睦州如此淫靡享乐,朝中真的没人知道?
第207章 去哪儿啊姐姐?
在亭外站了好一会儿,宋挽被准许进入亭中。
刚踏入凉亭,宋秋瑟柔媚的声音便响起:“姐姐,好久不见。”
话落,宋挽的手被挽住。
宋秋瑟的手和宋挽想象中一样冷,冰块一样没什么温度,宋挽心头一滞,红着眼唤了声:“瑟瑟。”
声音哽咽,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宋秋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轻轻拍了下宋挽的手说:“姐姐回瀚京大半年,都为宋家翻案平反了,是咱们宋家的骄傲,好好的哭什么呀?”
宋秋瑟拉着宋挽到徐影清对面坐下,对徐影清说:“大人,这就是我的姐姐宋挽。”
徐影清的面相其实很清俊儒雅,他穿了一身银色绣翠竹图样的锦衣,面容清瘦,下巴留着一绺山羊胡,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策划一场如此淫靡到匪夷所思的事。
徐影清眼神犀锐的将宋挽细细审视了一遍,说:“我知道宋小姐,宋小姐虽然体弱多病鲜少出门,才名却一直在外,而且你父兄都很疼你,瑟瑟这些日子也很想你呢。”
徐影清的语气温和,态度颇为亲昵,像是家中久未见面的长辈在和宋挽说话。
宋挽笑不出来,说:“我以前也常听父亲提起徐大人。”
宋挽没说宋父提起徐影清的时候具体都说了什么,徐影清眉梢微扬,假模假样道:“能被令尊提起,是下官的荣幸。”
说完,徐影清看向楚逸辰,问:“世子还不想坐?”
今天楚逸辰只带了宋挽一个人赴约,宋挽不知道暗中还有没有人在保护他们,单看眼下的形势,这是徐影清的地盘,他们是处于劣势的。
楚逸辰没再僵持,挨着宋挽坐下,宋秋瑟给他和宋挽各倒了杯茶,也坐到徐影清旁边。
宋秋瑟坐得并不端正,身子状似无意的贴着徐影清,无声的撒娇。
宋挽觉得有点冷,捧起那杯茶汲取温暖。
徐影清看到她的举动似笑非笑地说:“宋小姐好胆识,就不怕这茶里有毒?”
宋挽表情未变,说:“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徐大人现在要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若因为怕死惶惶不可终日,只怕不用徐大人动手,自己就先把自己吓死了。”
况且走到现在,宋挽也没什么好惧怕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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