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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的血干涸,绢帕黏在伤处,大夫用水把绢帕浸湿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帕子取下来。
饶是如此,宋挽还是痛得小脸发白。
伤口比楚逸辰想象中狰狞,大夫约莫也是很少见到这样的伤口,忍不住嘀咕:“这是怎么受伤的?”
楚逸辰绷着脸,一身的气压很低,宋挽柔柔的说:“不小心被咬到的。”
这一看就是人的牙印,得多不小心才能咬到这种地方?
大夫没有点破,只说:“脖子很脆弱,这要是再咬狠一点,容易出人命的,以后咬小心点知不知道?”
“嗯。”
宋挽点头应下,大夫帮她清洗了伤口上药,重新用纱布包扎好。
回去的路上,楚逸辰低声说:“抱歉,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想办法打晕我。”
楚逸辰看上去很愧疚,宋挽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轻快的说:“昨晚我也是没有防备,不然不会让你咬到我的,只要找到可信的人查出到底是什么在作祟应该就好了。”
“嗯。”
楚逸辰点头,心却是悬着的。
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知道宋挽受伤后,他发现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经过一夜,那味道已经不大好闻了,他却并不觉得厌恶。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回到廷尉府,两人一下马车,便看见宋秋瑟穿着一袭红裙站在大门口。
今日是她进州府的正日子,按理,她该在自己住的地方等着被抬进州府,但这里不合礼数的事实在太多了,这一桩也并不叫人奇怪。
“世子和姐姐一大早便出门了,我还以为是府上有什么地方招呼不周,慢待了你们呢。”
宋秋瑟慵懒的说,声音有点哑,纱裙下的肌肤有大片掩不住的青紫,一看就知道昨夜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宋挽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的垂下眸子。
楚逸辰说:“只是身体有些不适,去城里看了下大夫罢了。”
宋挽脖子上的纱布遮掩不住,宋秋瑟也看到了,不过她没开口关心宋挽,只说:“大人有事要与世子和姐姐商量,请世子与姐姐一同去书房一趟。”
之前徐影清都只和楚逸辰议事的,这次却加上了宋挽,楚逸辰多看了宋秋瑟一眼,宋秋瑟眨巴着眼睛说:“我只负责传话,世子若是有什么疑虑,一会儿可以直接问大人。”
两人和宋秋瑟一起去书房,宋秋瑟在外面停下,没有进屋,宋挽和楚逸辰走进房中,徐影清正在练字,头也没抬的说:“屋里有茶,温度应该正好。”
环顾一圈,另一边茶几上果然放着两杯茶,茶杯之间还有一封信,原本用蜡油密封的地方已经被拆开,信纸很张扬的铺在信封上,高调的宣示徐影清已经看过信里的内容。
果然,信送不出去。
楚逸辰也没有觉得意外,看着徐影清问:“送信的人呢?”
徐影清写完一个字觉得不满意,将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说:“杀了,他的武功不错,对太子殿下也很忠心,对得起太子殿下对他的信任。”
徐影清说着摇了摇头,似是觉得有点可惜,但神情恣意,丝毫不觉得自己派人杀了赵郢的人有什么问题。
他根本没把赵郢放在眼里。
更准确的说,他连昭陵皇室都没放在眼里。
睦州离瀚京千里之遥,山高皇帝远,他比赵黎在黎州封地的时候更加张扬跋扈。
楚逸辰问:“你想做什么?”
徐影清又写完一个字,终于放下笔看向楚逸辰,说:“太子殿下并非明君人选,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世子才名远扬,又有兼济天下之心,何不揭竿自立为王,下官愿意带头拥立世子。”
徐影清说得很是轻松,好像倾覆一个王朝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想拥谁为王就能拥谁为王。
楚逸辰冷冷的看着徐影清,问:“徐大人既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何不自立为王?”
徐影清笑道:“下官出身寒门,没有根基,有自知之明,便是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能服众,而且那个位置也不好坐,每天都要处理很多朝政,不如现在得闲轻松自在。”
这话说的,他哪里是不想坐那个位置,不过是需要一个傀儡帮他处理政务,好让自己清闲享乐罢了。
这个算盘倒是打的很好。
徐影清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楚逸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徐大人如此自信,莫不是想靠那个叫萨苏的女子传授的媚术颠覆整个昭陵朝堂?”
楚逸辰的话半是激将半是试探,虽然萨苏昨晚已经显露出了一点不同,楚逸辰还是不相信凭她一人能闹得整个昭陵不安宁。
徐影清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说:“世子不会以为我能在睦州如此如鱼得水,靠的仅仅是手下那些女子吧?”
“不然呢?”
楚逸辰立刻接话,徐影清刚要回答,瞥见楚逸辰一脸认真,意识到楚逸辰可能是在套自己的话,悠悠笑道:“那些女子的确功不可没,但人心复杂,要将他们牢牢笼络在一起,光靠美色是远远不够的。”
徐影清故意卖关子,没打算把事情说明白,楚逸辰沉了脸,说:“徐大人既然要谋大业,就该拿出一点诚意,如此拐弯抹角吊人胃口只会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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