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页
秦岳不近人情的说,语气强硬得甚至带着三分命令的意味。
萨苏现在没什么耐心,宋秋瑟的时间不多,没有在秦岳身上耗费太多时间,收回手惋惜的说:“看来秦千户只喜欢良家姑娘,若是秦千户能早点认识我,约莫会喜欢我的,我以前啊,也是个很好的姑娘。”
宋秋瑟说完便要离开,却听到秦岳说:“我知道。”
宋秋瑟讶异,停下来看着秦岳,秦岳说:“宋二小姐以前在瀚京挺有名的,我有幸听过你的名声,宋家受冤被抄,你被牵连受了无妄之灾,如今陛下已为宋家平反,宋二小姐若想改邪归正,也还是有机会的。”
月光下,秦岳站得笔直,肩背挺阔,比宋秋瑟高了几乎一个头。
他的神情严肃,眼神却是少年一般的澄澈坚定,丝毫不会让人有压迫感,只让人觉得诚恳可靠,好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每一件事都会实现。
可惜,她已经没机会了。
宋秋瑟噗嗤一声笑起,对秦岳说:“秦千户若是真的觉得我还有机会改邪归正,为何不肯用正眼看我,更不肯与我共赴云雨?”
秦岳皱眉,想了想说:“宋二小姐自己并不愿意,为何要勉强自己做这种事?”
“你怎么看出我不愿意的?”宋秋瑟反问,抚着自己的脸颊说,“秦千户也知道,宋家被抄后,宋家的女子都是被充了妓的,说得好听些,我是奉旨为妓,被流放的路上,那些负责押解的官差便轮番教了我要如何去伺候男人,到了睦州后,更是有无数人供我练手,我现在已经离不了男人了,秦千户要我改邪归正,便要喂饱我,这样我才不会想野男人不是吗?”
说起这些过往的时候,宋秋瑟的语气平静,神情也很妩媚,只是眼底飞快地闪过刻骨的恨意。
宋家被平反是一句话的事,但她的人生早就被彻底毁掉了,并不会因为宋家平反而有丝毫改变。
好在当初欺辱她的那些官差都已经被她杀了,连尸体都被她剁碎喂了狗。
秦岳耿直,嘴也不像贺南州那么利索,说不过宋秋瑟,盯着宋秋瑟看了半晌才说:“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宋秋瑟弯眸笑起,说:“秦千户,劝人回头是很容易的事,但没几个人愿意自己也跳下泥沼去救人,所以这世上的伪君子比比皆是,根本没几个人算得上是好人。”
宋秋瑟说完便退回房间,秦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绷着脸继续去巡守,在他身后,一条细长的黑蛇悄无声息的从窗户钻出去,没多久,一个有些胖呼呼的禁卫军神情呆滞的来到房外,宋秋瑟拉开房门,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人拉进房间,
她想,这种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怪物毕竟是怪物,一旦露出真面目见了天日,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蹦跶不了多久的。
与此同时,宁康院里,
宋挽不想惊动顾岩廷,默默抱住自己的腿蜷缩成一团,她的动作很轻,顾岩廷却还是立刻醒来,低声问:“怎么了?”
问着话,顾岩廷很自然的伸手把宋挽捞进自己怀里。
宋挽原本是背对着顾岩廷的,后背一下子贴到他宽厚的胸膛
,隔得这么近,顾岩廷自然察觉到了,敏锐的问:“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
话音落下,顾岩廷的大掌便伸到宋挽腹部。
隔着衣物,宋挽很清晰的感受到顾岩廷掌心的温度,甚至连他掌上的茧子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宋挽之前被下过药,很快体会到相似的感觉,但和之前被下药不同,她现在的神智还很清醒,而且也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就这么一会儿,宋挽的后背便出了不少汗,她低声说:“顾岩廷,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顾岩廷放开宋挽,下床点了灯。
昏黄的烛光瞬间盈了满室,宋挽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顾岩廷倒了一杯冷茶回到床边,正要让宋挽喝下,目光触及宋挽的脸,一下子愣住。
宋挽脸上也出了不少汗,被易容后平平无奇的五官不知什么时候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额头和鼻尖布满汗珠,
虽然宋挽一直就在他身边,但顾岩廷确实好些日子没看到这张脸了。
宋挽还不知道自己的脸恢复了,撑着身子坐起来,自己伸手来拿茶杯。
她的眉梢耷拉着,手看上去也没什么力道,顾岩廷直接把茶杯送到她嘴边,宋挽也没强撑,就着他的手喝下那杯茶。
冷茶润湿喉咙,
宋挽犹豫了下,正想让顾岩廷去叫月澜或者吟娘来帮她看看,敲门声响起。
顾岩廷拿走茶杯,对宋挽说:“躺着,别出声。”
宋挽乖乖躺下,顾岩廷走过去开门,吟娘没正形的靠在门框上,后面站着月澜和一脸严肃的秦岳。
顾岩廷人高马大,不用刻意遮挡,也把屋里的一切挡的严严实实。
吟娘将顾岩廷从头打量到脚,勾唇戏谑道:“都这么晚了,大哥的衣衫还这么整齐,这是还没睡,还是跟我嫂嫂吵架了?”
吟娘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很乐意看到顾岩廷被宋挽冷落。
顾岩廷冷淡的横了吟娘一眼,看向月澜问:“有什么事?”
他不想跟吟娘废话,只相信月澜。
月澜说:“听说嫂嫂白日身体不适,方才与这位大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得准许来看看嫂嫂,嫂嫂睡下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