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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帐中休息了一会儿,很快有宫人来召她们去主营帐一起用晚膳。
她们没什么好收拾的,只简单整理了下仪容,便随宫人去了主营帐。
太后病故,皇后病重,这次秋猎赵擎没有带妃子随行,主营帐也只是比其他人的营帐大一些罢了。
不知是受那场灵梦影响,还是因为要废太子太劳累了,赵擎看上去憔悴了许多,鬓角的白头发肉眼可见的多了。
赵郢还没正式被废,依然穿着杏黄色的太子华服坐在四位皇子之首的位置,不过他的神情也很颓然,他现在被人严加看管着,不过是个顶着太子称号的阶下囚,实在是可笑之极。
赵熠和赵郢完全相反,他穿着一身银色绣双龙戏珠暗纹的华服,手里拿着一把剔透莹润的玉扇,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意气风发,惹眼的很。
除了赵擎和四位皇子,朝中重臣及其家眷均在席间,宋挽飞快地扫了一眼,看到贺南州、卫恒和相府的两位少爷。
这种场合自然是不能随意打量的,宋挽镇定地收回目光,带着宋秋瑟上前跪下,朗声道:“民女宋挽,携妹妹宋秋瑟,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挽和宋秋瑟今日都穿了天青色的衣裙,两人粉黛未施,头上和身上也没有什么花哨的配饰,跪在那里如清水芙蓉,让人耳目一新。
赵擎沉声说:“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谢陛下!”
两人起身,赵擎看看宋挽又看看宋秋瑟,问:“宋爱卿的冤屈已经大白于天下,但人死不能复生,这些也不能弥补什么,朕打算让人修一座醒世庙,为宋爱卿塑金身,受万人香火供奉,也警醒后来之人莫要偏信奸佞,错害忠良,如何?”
第437章 真晦气
宋家的事,可不是赵擎一句偏心奸佞就能糊弄过去的。
卫阳侯说到底,也是为了巩固皇权,赵擎是因为自己的私心猜忌才酿成了这样的大祸。
而且修庙宇需要大兴土木,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昭陵这些年表面看上去国泰民安,但朝堂之上,有真才实学的人越来越少了,若不是上任越安侯有旷世的经商奇才,临终前还将大半家财上缴充盈了国库,这会儿国库恐怕已经陷入空虚状态了。
便是现在,赵擎要修庙宇,钱也不可能从国库出,只怕为此要增加百姓的赋税,宋挽福身行礼,柔声说:“谢陛下隆恩,但亡父一声清正廉明,最不喜欢的就是大肆铺张,陛下能让宋家平反,将真相告知天下,还亡父一个清白,亡父泉下有知也会感谢陛下隆恩,就不必再做其他的了。”
宋挽没敢直接说这举动劳民伤财,只说宋府清廉,并不喜欢这样,赵擎却不大相信,看着宋挽问:“宋家受冤,被牵连的有数十人,你兄长宋清风更是名声尽毁,尊严扫地,你不肯修这座醒世庙,可是心中对朕还有怨恨?”
赵擎问得随意,宋挽却不能随意回答,若是让赵擎种下怀疑的种子,日后就不要想过安生日子了。
宋挽屈膝跪下,不急不徐的说:“民女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陛下方才也说了,人死不能复生,从一切真相大白那日起,一切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了,民女若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只会牵连无辜,日后也无颜面对宋家的列祖列宗。”
宋家虽然是书香世家,但个个都是忠君爱国之人,不然宋清风就不会那样轻易的赴死,而是会联合卫苑、贺南州他们把整个昭陵朝堂搅得天翻地覆,完全不需要把这样的事丢给宋挽和宋秋瑟这样的弱女子。
宋挽说完磕了一个头。
猎场的地长满绿油油的青草,宋挽一头磕下去没有声响,只闻到好闻的青草气息,她的身子娇弱,伏在地上更显娇小,赵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看向宋秋瑟问:“宋二姑娘呢?对朕可还有怨恨?”
宋挽捏紧绢帕,一颗心悬起来。
宋秋瑟笔直的站着,隔着七八步的距离和赵擎对视。
这个距离对现在的她来说其实很近,今天她头上戴了一支镶着和田玉的银簪,簪身有繁复的梵文纹路,顶端很尖,若是她现在突然暴起,冲到狗皇帝面前,完全可以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银簪插进狗皇帝的脖子里。
人的脖子是很脆弱的,她杀过很多人,应该不会失手,狗皇帝很快会流血过多而死。
她是不怕死的,但她姐姐就跪在她旁边,她死了无所谓,姐姐不能。
想清楚这点,宋秋瑟屈膝挨着宋秋瑟跪下,低头掩饰眼底的杀意,柔柔的说:“请陛下明鉴,陛下能饶民女不死,民女已是感激不尽,万不敢对陛下存有怨念。”
宋挽和宋秋瑟都跪着,贺南州和卫恒神色如常,并未开口帮她们说话。
赵擎明着是在问宋挽和宋秋瑟的话,实则也在敲打卫恒和贺南州他们,宋家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了,他们不管和宋挽、宋清风关系再好,也不该再有别的什么心思。
好半天无人开口,赵擎满意的露出笑容,温声说:“朕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们不必如此紧张,快起来吧。”
“谢陛下。”
宋挽和宋秋瑟异口同声谢了恩,这才被宫人引到角落落座。
这次随行的女眷不算多,但加上随行伺候的人也不少,宋挽和宋秋瑟的座位在最后面,坐下后连赵擎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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