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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海被宋挽的气势镇住,而后说:“就算人可以征召起来,但军中的粮饷加上官府的存粮也还是不够的。”
宋挽没有心思分辨薛定海是真穷还是装的,沉沉的说:“你只管把人召集起来,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薛定海下意识的想答应,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宋挽拿捏了,不服气的想再说点什么,宋挽抢先道:“薛大人,你应该明白,祁州若是失守,朝廷第一个就会找你问责,你以为陛下和朝中那些大臣真的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打了败仗,不止一国颜面受损,还有人力物力财力的消耗,总要有一些人出来顶罪才够安抚民心,平息民怨。
薛定海的眼皮一跳,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沉声说:“顾夫人既然说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本官就等着顾夫人的好消息了。”
薛定海说完带人离开。
宋挽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太阳穴一阵刺痛,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
青萼快步上前将她扶住,担心的问:“夫人,你没事吧。”
宋挽摇摇头,呼吸有点急,她喘着气低低的说:“我没事,让我安静坐一会儿。”
“好。”
青萼退到门边。
宋挽低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耳边不住回响着刚刚报信的人说的话。
陶夫人战亡,顾岩廷被生擒,以赤鞑残暴的脾性来看,顾岩廷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死不了,只怕会受不少折磨。
薛定海是没有胆子带兵出征远峰郡的,朝廷就算派援兵来,应该也不会为了顾岩廷贸然出兵,坚守祁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这也就意味着,宋挽眼下可以做的事有很多,但她只能尽力保全祁州,坐等援兵,却再也等不到顾岩廷回来了。
消息从远峰郡传回来还需要几日,不知道顾岩廷现在怎么样了。
宋挽不愿去想他被赤鞑折磨的场景,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到房间。
白荷一直等着她们,见她回来立刻迎上来,发现宋挽脸色有些苍白,白荷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宋挽。
宋挽浑身都是冰冷的,白荷扶着她在桌边坐下,将盆里的炭火拨了拨好让它们烧的更旺。
做完这一切,她才小声问:“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宋挽没有回答,低声问:“阿炤和乐安睡得好吗?”
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哑了,白荷连连点头,说:“奴婢一刻钟前才帮小少爷把了一次尿,小少爷没有醒,又睡着了,乖着呢。”
宋挽点头,说:“这几日城中会有些动荡,我可能出门比较多,你和奶娘一起守着阿炤和乐安。”
第727章 用他的血祭剑
宋挽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顾岩廷被绑在刑讯室,赤鞑在他身上将所有刑罚都用了一遍。
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宋挽被梦吓醒,出了一身的冷汗,还泪流满面。
白荷闻声赶到,关切地问:“夫人,做噩梦了吗?”
宋挽点点头,接过白荷递来的热茶喝下,白荷小声说:“现在刚过卯时,天都还没亮呢,夫人再睡会儿吧。”
宋挽睡不着了,更怕睡着以后会看到顾岩廷受折辱的样子。
她把茶杯还给白荷,低声说:“不睡了,一会儿我要出门。”
白荷已经从青萼那里知晓顾岩廷被生擒的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宋挽,只能乖乖伺候宋挽洗漱。
中途阿炤就哭着醒来,宋挽还没梳好头发,正要和往常一样抱他,刚起身又坐了回去。
白荷不解的问:“夫人,小少爷在哭,你不抱抱他吗?”
宋挽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冷静的说:“叫奶娘来抱他吧。”
“夫人?”
白荷讶异,有些害怕现在的宋挽。
宋挽继续梳妆,柔声说:“他们的父亲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没办法一直守着他们,不如让他们早些适应。”
就算这场仗打完了,回到瀚京也还有很多事要做,阿炤和乐安还这么小,宋挽总要为他们的将来多做准备。
白荷看着宋挽很是心疼,柔声劝慰:“大人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的,夫人何必这么逼自己呢。”
宋挽没有解释,再度说:“去叫奶娘过来吧。”
宋挽恢复精力后,一直都是亲自喂奶,奶娘只帮忙抱抱孩子,这会儿阿炤很抗拒喝奶娘的奶,哭闹不止,白荷听得揪心,忍不住说:“夫人,不如今日还是你来喂吧。”
这两个孩子是宋挽历经生死才生下来的,宋挽当然是最心疼的,但她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径直出了屋。
马车早就备好,宋挽和青萼一起坐上马车去了墨家。
墨家是祁州最富的,这府邸修建的也相当豪华,宋挽没有提前送拜帖来,在门外等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才被门守引到前厅。
下人准备了热茶,但主人家不在,宋挽坐着又等了一刻钟,墨启秀才姗姗来迟。
不等他开口,宋挽先发制人:“今日我是来拜见墨家家主的,有劳二公子帮忙通传一下。”
墨启秀那日在宋挽面前吃了亏丢了面子,回家后还受了家法被禁足,对宋挽意见大的很,听说宋挽来拜见,存了心要借机好好报复宋挽。
墨启秀慢悠悠的将宋挽从头打量到脚,漫不经心的说:“家父近来身体不好,不想接见外客,顾夫人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我可以代为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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