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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恒看得明白,一上桌就问:“府上是没米了吗?本钦差才来几日,就开始给我喝稀饭了?”
这次过来,楚清河又让人拉了两车米面来,吃的方面暂时是不用担心的。
陶巧巧心虚,闷头吃着饭不敢应声,倒是秦岳听后说:“远峰郡沙尘天气多,耕地却很少,稻谷难以种植,每年的收成也少,除了枣子,这里的物产并不丰富,粮食是个大问题。”
秦岳是从长远来看的。
远峰郡之前除了戍守的官兵,并没有多少住民,所以这里才会成为罪犯的流放之地,但这么多年过去,远峰郡的人口越来越多,如今已有数百户人家,这些人虽然是罪犯的后代,但也是鲜活的人命,一旦打起仗来,不可能放任他们不管。
既然不能不管,那这些人力就不能再继续闲赋下去。
秦岳说完,楚清河接着说:“昭陵建国已有两百余年,当初犯下罪的人早就死了,这都不知道是他们的第多少代后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再大的罪过,也该洗清了,若能将这些人利用起来,假以时日,远峰郡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楚清河的眼眸很亮,充满期待。
卫恒夹了筷子菜到自己碗里,漫不经心的说:“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本钦差怎么听说前些日子城中有刁民聚众闹事,阻挠修建武馆呢?”
卫恒向来是不爱用身份去压人的,这几日却一反常态,一口一个“本钦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似的,这会儿更是用上了“刁民”这样的称呼。
陶巧巧终于觉出不对劲来,看着卫恒说:“大哥你之前不是说过……”
卫恒打断陶巧巧,说:“我之前的确想过要给这些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那时我并不了解他们的品行,还以为他们是淳朴老实的人,如今知道他们如此愚昧无知,我为什么还要帮他们?万一他们不识好歹,也反过来咬我一口怎么办?陶郡守和陶夫人不就是白白为他们牺牲的?”
陶巧巧握紧筷子,没了声音。
卫恒的考虑不无道理,陶巧巧没有理由把他拖下水。
他和国公都是极好的人,心怀天下,为了江山社稷付出了很多,若是远峰郡的百姓像对陶郡守和陶夫人那样对待他们,陶巧巧第一个接受不了。
秦岳皱眉说:“这不是在帮他们,这也是在让昭陵变得更加强大。”
远峰郡的生活条件好了,百姓才能在这里安居乐业,唯有这样,等越西敌军再次侵犯的时候,这里的百姓才会和将士们站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不然再过几十年,还有谁会愿意枯守在这个没有烟火气的地方?
楚清河看着卫恒说:“我可以向钦差大人保证,这里的百姓可以被教化,绝对不会做出反咬之事。”
卫恒挑眉道:“楚大人自己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哪儿来的自信这样与本官说话?”
第1008章 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大人误会了,我没有不想留在这里。”
楚清河否认,卫恒轻笑一声,带着嘲讽说:“楚大人已经有了更高的官位和更好的前途,说话倒是无关痛痒,但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
卫恒对楚清河的敌意很明显,明显到连陶巧巧都听出来了。
秦岳忍不住替楚清河说话。
“楚大人并非在说空话,我和郡主回到远峰郡后,楚大人帮了我们不少忙,他选择留在祁州,必定有他的考量,绝不是为了高官厚禄。”
而且如果楚清河想要升官发财,当初他高中了状元,就该直接留在瀚京任职,而不是回远峰郡。
秦岳是很相信楚清河的人品的,卫恒却一句都听不进去,说:“面子功夫谁都会做。”
秦岳还想再说什么,被楚清河的咳嗽声打断,楚清河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只是说:“祁州的气候和远峰郡的气候大体上是相似的,只是风沙没有远峰郡的大,下官已命人记录祁州的地方志和农事活动,之前也让人带了耐寒抗旱的种子到远峰郡,下官的能力有限,不能夸海口保证别的,唯一能保证的是,只要下官在祁州做一日州府,就会竭尽所能地想办法改善远峰郡的民生。”
楚清河的语气坚定,神情也十分坚毅,卫恒却是眉梢微扬,问:“所以楚大人想说的是自己身在祁州,心却系挂着远峰郡?”
卫恒的语气并不是夸楚清河,反而有种若有似无的嘲讽。
楚清河深吸了一口气说:“下官身在祁州,自然也会尽心尽力的为祁州百姓谋福,但祁州和远峰郡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下官希望远峰郡能够好起来,间接的也是为了祁州百姓好,不然祁州百姓每年上缴的赋税总有一部分会用在救济远峰郡上面不是吗?”
“原是如此?”
卫恒拉长声音,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欠扁。
楚清河忍了半晌到底没忍住,愤然离席。
他一走,桌上立刻安静下来,秦岳看着卫恒,不解的问:“大人为何要如此对待楚大人?你明知道他留在祁州也是为了能够造福百姓。”
卫恒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问秦岳:“都成亲这么久了,还不改口,在等什么?”
秦岳没料到卫恒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而后说:“大人应该知道,我和郡主并不是因为有感情才成的婚,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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