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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会有人从中来一道,楼下几乎要拔刀相见的气氛一滞。
隔着远远的,沈羲和一眼看见阮恬,她微微弯腰手撑着下巴抵着栏杆,黑色长发披散削瘦肩头,一半滑至肩膀前。
明明语气听着是在笑的,可又让人觉得冷。
第7章 阮恬*柒
阮恬怕人没听找,挑着食指问他:“哎,你爸爸是谁?”
一句普普通通问好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就像挑架的,她就是这样的人,永远散漫的游离在各种关系里,脾气好,人说什么都不太会生气,哪怕威胁人的时候都带着笑,让人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开玩笑。
“软软。”林望茨稍微拦她一下,今天来吃饭万一惹出事来都不大好。
钱齐君莫名冷笑一声,抹开嘴角的血,扭脸冲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径直上前给另外一个服务员一巴掌。
“装你妈呢?老子今天想打谁就打谁,都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一个omega不好好呆在家里生孩子,跑出来当服务员,你他妈的不就是出来卖的吗?”他一把攥着对方的头发,往自己的方向扯,眼神恶狠狠的看向楼上。
这里谁会不认识阮恬?
家里有钱的小公主,没分化第二性别的时候,家里人都提点过他们,但凡抓住阮恬,她家里的一切就相当于抓到手了。
谁知道阮恬会分化成一个alpha。
这让之前曾经对她产生过幻想的人来说非常恶心。
尤其是钱齐君,他家里有钱,也仅仅只是有钱。
在星极市,一块砖砸下去能砸死四五个暴发户。
有什么用?
服务员在他手底下被抓着头皮,疼得眼泪流不停,嘴里却巴巴的道着歉。
阮恬收了脸上的笑,冷冷的看着他,抬手把杯子砸了下去,距离远,谁都没想到能砸中,包括钱齐君,他甚至讥讽的笑了声,把服务员的头发抓的更紧。
然而那白釉瓷杯准头十足,冲着钱齐君的脸射去,瓷杯碰撞人脸,无法控制的发出一道清脆声音,两厢碰撞,瓷杯碎了满地,钱齐君淌了满脸血。
阮恬弯弯水润星眸,一脸无辜:“哎呀,手滑。”
瓷杯碎片落地的时候,钱齐君变态似的从心里涌出一股满足,他伸出舌尖舔了舔从自己额头眼眶流下的血,腥的,笑了两声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时候。
沈羲和面无表情从他身后一脚将钱齐君踹翻倒地,钱齐君这才松开那个服务员。
钱齐君狼狈倒地,那一群自称好友的人却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把人扶起来,可不等他们犹豫,沈羲和同样一手拽起钱齐君的头发,抬手扇了一巴掌。
用那张被人夸赞漂亮像冬日初雪的脸,凑近钱齐君沾满血污的脸,低声道:“现在爽了吗?傻逼。”
他扬起手腕望他脸上狠狠砸了两拳,此时一楼大厅人群皆惶恐散去,唯恐沾惹是非,只剩一群状元楼的服务生在圈子外鸵鸟似的挤着观望着。
连他砸下去拳头碰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林望茨本来被一杯白酒喝的半醉半醒,一下子被吓醒了,他也认出底下那个揍人的是早上刚来的转学生。
那转学生成绩单还搁在他抽屉里,门门满分,甚至在他那个不太发达的镇中学里也拿过好几次竞赛金牌,成绩单上附带的照片,男孩子穿着白衬衫,头发剃的很短,眉眼轮廓线条流畅清晰,尤其眼睛向上勾着,长睫半敛,是双天生温柔的深情眼。
一看就是个乖乖仔。
而此刻乖乖仔在底下揍人。
他结巴道:“软软,我们要不要下去拦一下啊?再打下去就该出事了。”
旁边人没出声,林望茨扭头一看,阮恬垂着眼皮往下望,冷白皮从内往外泛着粉,估计也是被刚刚一杯酒给弄倒了,声音倒是听得十分清白:“行,你去劝。”
“嘿,你男朋友我男朋友啊?”
话虽然这样讲,林望茨还是立马顺着楼梯往下走,走到沈羲和旁边,也不敢轻易下手拦,在一旁拍拍肩膀:“沈同学,沈同学。”
他就好像皇帝身旁的小太监,心里暗自唾弃着,转头往楼上看,一群围观的人里少了个阮恬的身影。
奇怪。
沈羲和已经住了手,站起来。
脸上有一道血印子,不知道是谁的。
眼皮懒懒散散掀起,问:“阮恬呢?”
林望茨伸着手指往上一指:“上面呆着呢。”
“今天你怎么没去上晚自习啊?转学第一天就逃课可不行,我身为班长第一次对你作出劝解啊!”林望茨大着舌头,话都说不清了,脚下踉跄了下,心想老头子这个酒确实叼,喝了一杯就直接升天了。
他伸出的手指头,指的方向都是错的。
沈羲和叹了声气,把人扶好,刚好有林望茨的朋友下来,沈羲和扶了一把将人交过去,看着醉醺醺的林望茨勾着右手边人的脖子分不清对方是谁。
沈羲和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楼上,除了一群醉鬼,谁都没有,他脑子里浮现刚刚阮恬趴在栏杆上的样子。
“谢谢你啊。”身后女孩一边拖着哭腔一边向他靠近,扯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自嘲道:“刚做两天就出这种事情,估计老板也不会让我们多呆了,都怪我,要不是我……”
“怪你什么?”沈羲和打断她的话,从旁边柜子上抽了张纸巾慢吞吞擦着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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