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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气得不轻,但听说当时大人在老夫人那里,没敢闹腾,只得起床了。吃过饭后,三姑娘又想去睡,奴婢就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要带着三姑娘去看杂耍,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盛露嫣笑了。天不亮就把一个爱睡懒觉的姑娘叫醒,也着实是折磨她了,可谁让这姑娘埋怨她不叫醒她吃饭、埋怨没看全杂耍的呢。
等屋内只剩下盛露嫣和孙嬷嬷时,盛露嫣把昨晚寻厉说过的事情告诉了孙嬷嬷。
“当真有这么糊涂的人家吗,算命先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养成这个样子。”
孙嬷嬷也附和了几句,不过,她又道:“莫说是乡下了,就是咱们京城也有的。有那听了算命先生的话便以为这姑娘将来会飞黄腾达,对那姑娘极好。”
听着孙嬷嬷的话,盛露嫣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寻家人出去逛京城了,盛露嫣吃过饭又去床上躺着了。
后半晌,她收到了杨白芷的回信。
晚上回来后,盛露嫣便把此事告诉了寻厉。
于是他们约定好三日后来寻府的外院中。
寻家人接连逛了三日后便不再出门了,这日一早,盛露嫣去黄氏那里请安了。
这几日寻淑儿都没能睡一个好觉,看到盛露嫣便满肚子火,不过,她今日可不敢再对盛露嫣冷嘲热讽了。这几日也足够她看清楚形势。她那二哥哥被眼前这个侯府的嫡女迷了眼,什么都听盛露嫣的。她去找二哥哥告状,结果二哥哥还反过来说她的不是。这哪里还是从前对她有求必应的人。原以为如今二哥哥做了官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他还是这般。不涉及她这位二嫂嫂的事情还好说,一旦涉及到了那一颗心都偏到二嫂身上去了,没给她留半分。
既然不敢怼盛露嫣,又不想看到她,寻淑儿便回屋去了。
盛露嫣倒是跟黄氏说起话来。
两人说着说着,便提起了寻厉。
黄氏今日似乎有话要与盛露嫣说,但又觉得那些话不能被旁人听去了,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让人退下去,所以有些犹豫。
盛露嫣瞧出来这一点,转头对孙嬷嬷道:“嬷嬷,我箱笼里的书许久没晒过了,你带人去晒一晒。”
孙嬷嬷立马道:“是,夫人。”
待人一走,黄氏终于开口了。
“我看得出来,你跟厉哥儿感情不错,这我就放心了。”说着,黄氏叹了叹气,“哎,虽说他是在我们家长大的,但却是我们家对不起他。如今他还愿意让我们进府与我们说话我便知足了。”
一听这话,盛露嫣抬头看向了黄氏。
听黄氏这意思,寻家人和寻厉之间还有些不愉快?她怎么没听寻厉提起过。
“厉哥儿没跟你说过吧?他就是这样人,什么事都往心里放。虽面上冷,但心里热。虽说我们对不起他,但他依旧时不时给我寄些银钱和物件儿。”
盛露嫣道:“夫君的确是这样的人。”
“那年他来我们家时才五岁左右,瘦瘦小小的,那时他父亲刚去世,他也不说话,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我让他大哥和三妹妹陪着他,他慢慢地才开始说话了……”
听着黄氏提起来寻厉小时候的事情,盛露嫣觉得这些事情遥远而又让人心痛,没想到寻厉小时候那么可怜。
“他爹临死前交给我们家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张百两的银票,一样是玉佩。”说到这里,黄氏顿了顿,“可我家那男人不知何时沾上了赌,银子很快就被他败光了。那时厉哥儿正要去考试,没了考试的盘缠,他只能没日没夜地赚钱去科考,幸好是赶上了……又过了几年,厉哥儿进京赶考时找我要玉佩,那时方知玉佩也不知何时被我那男人当了。可我那男人已经死了,也不知他当去了何处。厉哥儿当时很生气……”
说着说着,黄氏开始掉泪了。
盛露嫣总算是渐渐明白过来寻厉为何对寻家是这样的态度了。与其说是寄养在寻家,倒不如说是靠着寻厉父亲的银子把寻家养了起来。
之所以不跟寻家人联系,除了害怕寻家人来京城被敌对之人寻仇,还因为他们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厚吧。
而黄氏和寻厉的长兄之所以不来,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寻厉,不想来给他添麻烦。又因为寻淑儿被算命的点过,所以家里人又比较听她的,这才来了京城。
李氏定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才对她这般客气。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听黄氏又道:“过两日我们就回去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他这些年过得苦,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
盛露嫣道:“嗯,请母亲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哎。”说着,黄氏又抹了抹泪。
晚上寻厉回来,盛露嫣也没跟他提白日黄氏说过的事情。这些事情想必寻厉并不想提,既然他不提,她也就当不知道。
明日便是与杨白芷约定相看的日子了,他们之前已经商量好,寻厉忙完后带着那位严大人来府中。躺床上后,盛露嫣便说起来明日的打算。
“我想着到时候在前院的花厅里弄一扇屏风,你与严大人来了之后我与表妹站在屏风后偷偷看一看,这样他们二人也不用碰面,不会毁了表妹的名声。若是表妹觉得合适,届时再安排他们二人见一见,问问严大人的意思。你觉得我这样安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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