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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喜糖朝戚秋砸过来,谢殊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这几枚用牛皮纸包裹着的蜜糖,放到戚秋手心。
    刘府很用心,每块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喜糖上面都贴有一个喜字,瞧着精致小巧,比一般的喜糖都要喜气一些。
    戚秋拆开一枚喜糖,趁着左右无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将这枚喜糖喂到了谢殊嘴边。
    两人站在柱子后面,这边本就没有什么人,此时又都顾着抢喜糖,自然不会往这边瞧。
    谢殊薄唇轻抿,静静地看了戚秋一眼后垂下眸子,低头含住了那喜糖。
    或许是谢殊心思不在这顶上,这口糖吃的挺没滋没味的。
    戚秋又拆开了一块喜糖,放在自己的嘴里,轻轻地嚼了几下,随后将剩余的喜糖尽数塞给谢殊,低声说道:“表哥,沾沾喜气。”
    谢殊只好将那几块喜糖握在手心里,只是他刚点了点头,戚秋便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气若幽兰地说:“表哥,今年九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婚嫁,宜定亲。”
    谢殊着实愣了一下。
    他牙齿不自觉的用了一下力,口中含着的蜜糖随之被咬碎,一股甜甜的滋味从口中传开,直达五脏六腑。
    谢殊突然觉得喉咙又干涩又沙哑,还带着一丝难耐,他不禁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戚秋没忍住笑了一声,“你明明听见的,我说九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婚嫁,宜定亲。”
    谢殊低下头,心在这一刻动荡了起来,就像是被人拿着羽毛轻轻撩拨,让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
    戚秋转过身,懒风将她身上的裙摆扬起,她唇角含着一抹笑,不紧不慢地说,脸上还带着一丝温柔,“等九月到,表哥要来向我提亲吗?”
    等菊月戚家的事想来也有个结果了,那时候若是戚家无事,她也不用害怕牵连谢殊,两人也可白头到老,相伴终生,若是戚家有事……
    戚秋咬了咬下唇。
    那就让她自私一回。
    这不止是给谢殊一个念想,也是给她自己一个念想。若是戚家有事,这桩婚事自然是成不了的,但无论如何她起码能怀着这个念想去接受自己的结局。
    至于谢殊……
    这对谢殊来说无疑是自私的。
    她不敢想谢殊到时候是否能接受这个结局,日后想起她这番话时又会不会伤怀,可此时,她想给谢殊一个承诺,给自己一个承诺。
    如果我们有未来,那就九月初八来向我提亲吧。
    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凤冠霞帔,明媒正娶,十里红妆。
    谢殊目光深深地看着戚秋,他想上前抱住她,但奈何此处并不方便,只能紧紧地握着戚秋的手。
    头顶的灯笼投下一片红火的光晕,随处可见的喜字贴满了府内外,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息,看得人脸上不禁荡起一抹笑容来。
    抿了抿此时有些干燥的嘴唇,谢殊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又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定,“一定。”
    我们一定也会有今日。
    *
    前面礼已经成了,刘家的人招呼着客人落座,众人看够了热闹,自然又把目光放在了谢殊身上。
    戚秋和谢殊便也不好黏在一起了,两人分开坐在谢夫人的左右两侧,慢慢吃着席面上备好的饭菜。
    不少人跑来谢殊跟前,又是敬酒又是奉承,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殊才是这场喜宴的新郎官呢。
    这毕竟是婚宴上,谢殊又不能置之不理,闹得场面难看,毁了人家的喜宴。
    最后还是新郎跑出来解围,拉着谢殊,以要灌谢殊酒的名义把谢殊从人堆里救了出来。
    众人到底是怕着谢殊的,也不好逼得太狠,只能讪讪地又坐下来了。
    刘家也是圆滑之人,招待起客人来也是游刃有余,不一会儿就将场面招呼的热热闹闹,喝酒赏月听曲是一样都不落,看得人佩服不已。
    这场喜宴在京城这个动荡的关节办的也算热热闹闹,就在众人都高高兴兴之时,却来了一个意外的插曲。
    新娘另一位青梅竹马的表哥听闻新娘成亲,强忍着悲愤前来祝贺,只是喝了酒之后,还是没忍住那满腔的憋屈,在喜宴上开始撒起泼来。
    “我们两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自小就同我亲近,怎么就上京没几日,和刘穆之混在了一起,那些年你曾我给做的膳食糕点都不作数了吗!”
    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哥一脸愤愤,当着众人的面嚷嚷了起来,刘家长辈的脸直接绿了去。
    新郎闻讯赶来,却被这位表哥指着鼻尖骂,就差将夺人之爱挂在嘴边了。
    戚秋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一闹,新娘在刘家还如何自处?
    新郎却是出乎了戚秋的预料,本以为新郎就算不动怒,也会脸色大变,没想到却是镇定的将这位闹事的表哥扶着坐下,让人给他灌了一碗醒酒汤,等人冷静下来,这才细数他的不是。
    从这位表哥如何缠着新娘不放,再到今日不该在婚宴上闹起来,说的有理有据。
    而后新郎也坦诚自己早就知道新娘和这位表哥的过往,并直言新娘对这位表哥绝对并无男女私情,扬言谁要是敢出去乱说一句是非,定饶不了他。
    这番做派,赢得了不少夫人的好感。
    本以为能干出私奔一事的刘家嫡子定是个不靠谱的,没想到处理事情来倒是有理有据,并且信重妻子,并不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怀疑妻子,可见其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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